江父抹抹眼泪珠子,对江月心道:“再怎么说,你这腿也是在和大燕人打仗时伤了的。让霍大将军开个口帮忙,应当是不难的。”
江父觉得霍大将军为人仗义,部下要去京城治伤,他总不至于冷眼旁观。
可江月心却扯住父亲的袖口,嚷道:“别、别去了。我现在,没脸和霍大将军开这个口。这一切,都是我自个儿粗心大意,自找的。”
江父知道,她这是在说顾镜的事儿呢。
“顾镜日日跟在我身旁,我本该是最应该瞧出端倪的人。那日我们去入春楼的大燕探子,那些探子偏偏能在他手下走脱……都是我太信任他了。”江月心抓着自己头发,低声道,“是我不察失职,险些害的不破关都丢了。我又有什么颜面,让霍大将军送我上京治腿去?”
江父的眼眶红红,整个人唉声叹气:“这、这也不是你的错处。都怪那顾镜狡诈……霍大将军又岂会这么薄情?还是去求一求好……”
江父在家琢磨了一下午让霍大将军送月心去京城的事儿。到了晚上,霍将军竟派人到江家,把江父与月心都请去了将军府。因为顾忌江月心的伤,还特地雇了轿子来送。
到了霍府,月心便见到兄长江亭风也在。
江亭风亦受了点伤,但养养也就没什么大碍了。麻烦的是褚蓉——江亭风他不好好爱重自己的身子,病还未愈就下床要去追击大燕人,因此褚蓉发了大脾气,直说“不想嫁给个要死的人”,闹着脾气要走。这一会儿,还没哄好呢。
“小郎将啊,坐。”霍天正见月心来了,便招呼她坐下。继而,他捏捏手掌,试探问,“王先生走之前,给你说了些什么没有?”——譬如他的身份啊,求娶的意愿啊……
江月心眼珠子一转,就想到那个王延自称自己是帝二子的梦来。她当即迅猛地摇了摇头,道:“什么也没说!他走的时候,我一直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