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接过水杯一口气全喝完了,缓了口气才说:“我刚听撷英姐姐说,二公子昨晚回来得晚,是恭王府的人送回来的,今天跟人约好了在落月坊见面,已经走了两刻钟了。”说着她看了夏侯纾一眼,又道,“看来姑娘的那根翠玉簪子没有白送。”
落月坊的美食在京城有口皆碑,是夏侯翊常去的地方,夏侯纾并不觉得奇怪,随口问道:“撷英可有说他约了何人?”
云溪仔细回忆撷英对她说过的话,摇摇头说:“撷英说她也是伺候二公子更衣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嘴,二公子也是随口一答,并未多说什么。只说是约在落月坊,至于约的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撷英姐姐是个聪明本分的,后来也没有多问。不过听她说二公子出门时心情甚好,为此还拒绝了撷英姐姐先前替她准备好的衣裳,特意换了一套白色绣锦藤的。”
夏侯纾不明白云溪特意强调夏侯翊出门时的心情和着装有何用意,也没有深究,毕竟府上沉迷于夏侯翊美色的丫鬟仆妇也不止云溪一个。大家都在琢磨着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走进夏侯翊的心里,未来的当家主母又会是什么样的人。奈何这么多年过去了,夏侯翊并没有对哪个女子表现出男女之间好感,府中的长辈也没有提他的婚事。所以尽管她们的好奇心都写在脸上了,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渐渐地便有点草木皆兵了。
云溪见夏侯纾半晌没有回应,试探着问道:“你说二公子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今日就是去相看的?”
夏侯纾恍然大悟,再过几个月夏侯翊就要及冠了,京城世家中跟他同龄的男子,许多都已娶亲,有的甚至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儿大不由娘,难怪当初他去跟母亲谈了一次后,母亲就没再管他的婚事了,原来是早有打算了!
“你说二公子究竟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呢?”云溪闷闷道,“他这阵子经常去恭王府,不会是几位表姑娘吧?”
“不会。”夏侯纾肯定道,“恭王府目前适龄的女儿就三表姐一人,舅舅和舅妈若是有这个想法,也不至于让她母女俩在府中寻死觅活。至于四表妹……”说到这里她有些不自信了,“四表妹比我还小,就算是钟家有这个想法,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同意吧。”
听到不会是钟家的女儿,云溪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喜色。可转念一想,不是钟家的姑娘,还有可能是赵家、王家、李家的姑娘,终归还是会有个陌生的女子穿着凤冠霞帔嫁进来的。
看着云溪鬼机灵中又带着点失落,夏侯纾忍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我竟没想到,原来你人在我这里,心却是在二哥的院子里。要不,我寻个由头把你去春熹居照顾二哥得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云溪又羞又气,急得满脸通红,立刻背过身去,噘着嘴愤愤道,“姑娘,我虽然不如撷英姐姐她们聪明能干,但扪心自问,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也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可曾胳膊肘往外拐过?什么事不是依着你,处处替你打圆场?如今你竟这般揶揄我?”。
“咦,真生气了?”夏侯纾起身走到云溪面前,眼瞅着云溪又要转过身去,赶紧抱住了她,笑道,“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气了。你好好想想,你知道我那么多秘密,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呢?日后还有好多事要仰仗你呢。”随后她咳了一声,又装作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既然你这么好奇二哥约了谁,那就去暗匣里把我的衣裳找出来,我出去替你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