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这的规矩呀,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苏芩伸手指向那个捧着沐盆的丫鬟,“就是你,胡乱瞎看什么。主子净手的时候,你该双膝跪地,高举沐盆。还有你,主子用脂粉、靶镜时,你梗着脖子瞧什么呢?该屈膝垂眸。”
最后,苏芩将目光落到蒹葭身上,“最后是你。我方才洗漱的时候,你该替我挽袖,并备好大手巾给我擦拭。”
话罢,苏芩娇哼一声,“真是没规没矩。”
蒹葭咬牙,但因着心性沉默,硬是没有多话,只心中道:一个破落户,竟来他们陆府摆架子了。
四个丫鬟齐刷刷站在那里,一脸愤懑,显然是对苏芩这个女主子十分的不认同。
“吱呀”一声,厚毡被掀开,陆霁斐换过朝服,面无表情的进来,走至苏芩身旁,将手伸入沐盆内。
“爷,这水已被苏,苏姨娘用过了。”蒹葭咬牙,唤出这个称呼。
陆霁斐动作不停,只单从沐盆里传来的脂粉香就能知道,这水定是已被用过。
“嗯。”男人点了点头,声音清冷道:“无碍。吩咐青山备马,今日春祭,我要进宫。”
“……是。”蒹葭看一眼苏芩,再看一眼陆霁斐,闷不吭声的走了出去。
陆霁斐拢了拢大袖,用巾帕擦过脸,转身欲走,却被苏芩拽住了胳膊。
白嫩小手沾着濡湿水渍,还没擦干,指尖粉嫩嫩的拽着他朝服的缎面料子,印出两个小巧手指印。
“我要穿正红色的嫁衣。”苏芩拦住陆霁斐,踮脚靠在耳房厚毡上,双臂张的开开的,扬起宽袖,梗着小脖子,直把耳房门堵得死死的。
男人站在原处,目光下移,落到苏芩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