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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宋嬷嬷出了殿门,李思浅郁闷异常的叹了口气。

“宋嬷嬷这差使当的可不怎么好。”陆成看着李思浅,小心翼翼的说了句。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思浅烦恼的摆着手,“你不知道玉姐儿的脾气,她那脑子跟平常人不一样,她那耳朵只能听见合她心思的话,她那园子里若是种了绿荷,那她就觉得全天下的荷花全是绿的,你要是告诉她,荷花不但有绿的,还有粉的,红的、紫的,这话,她压根听不见,你要是拿朵粉荷花给她看,她就算看了,也认死你那荷花是假的,你要是带她看落湖的粉荷,她要么闭上眼睛不看,要么,就认定那满湖的粉荷全是假的!她只活在自己的天地里!”

李思浅长长叹了口气,要搁现代,玉姐儿这种,说好听了,是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说难听些,就是神经病!

陆成默然了,这样的人,他也见过几个。

“照先前议定的,你先去准备这抛绣球的事吧。”李思浅揉着太阳穴吩咐道,陆成答应一声,垂手退出。

李思浅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汶姐儿虽说好多了,却日日愧疚自责,只说是她害死了满府的人,是她害死了太子,死了的太子在她心目中,对她不好、对不起她的那些事一天比一天淡,对她好的那些小事以及细节,却一天比一天清晰……

想当年,她要是学一学心理学就好了。

汶姐儿要出家,这出家……也许是个好法子,从前那些想的太多、纠结无解的哲学家、思想家,抑或是聪明绝顶的人,最后的出路,除了自杀,不就是宗教么?这佛法也许能让汶姐儿有所解脱。

只要她心灵能得到解脱抚慰,出家就出家吧。

第460章 另一样抛绣球

宋嬷嬷很快就来回了话,玉姐儿到底没敢多闹别扭,那节略上的小郎君的顺序却没排,宋嬷嬷转了玉姐儿的话‘既要抛绣球,就是要听天由命,要一个姻缘天定’。

李思浅也不跟她计较这个,把节略拿给了端木华看了,端木华脸色很不好看,对于这个抛绣球,他就两个字的评价:“胡闹!”

这场抛绣球仪式设在了禁中后花园里,李思浅怎么劝,端木华也不肯去凑这个热闹,嫌‘丢不起那个人’!

实在劝不动,李思浅只好作罢,斟酌了再斟酌,请了端木守志和端木明节夫妻,端木家二房几位老成持重、口风严紧的老夫人、夫人,又请了柳夫人、常山王太妃和王妃,以及王相公、黄相公夫人等人,以及参加抛绣球的小郎君的家人,倒也满满堂堂却不热闹。

在座的老夫人、夫人们,几乎人人觉得这简直太胡闹了!

到了吉时,玉姐儿一件月白短袄,一条淡青笼纱裙,登到楼上,捧着陆成参考戏文话本做出来的绣球,拧眉看着楼下稀稀落落、不情不愿站着的几位少年郎。

这不是她想要的抛绣球,她要的是站在宣德楼上,对着楼下无边无际、密密麻麻的人群,就象年年上元节朝拜官家那样多的人,或者更多,她要抛绣球,肯定会来很多很多很多人!

她对着亿万人抛下绣球,不管谁接到她都嫁,那才叫抛绣球,那才叫听天由命呢!

玉姐儿眉头越拧越紧,两只手捏着绣球不停的砸着栏杆,这哪有人?这怎么抛?这绣球抛的还有什么意思?

“郡主,到时辰了,您看中了哪个,就把绣球抛给他。”宋嬷嬷忍不住上前半步,低低提醒了一句。

“这哪叫抛绣球?她这明明是糊弄我!我不抛了!”玉姐儿转头冲宋嬷嬷吼道。

宋嬷嬷打了个机灵,也顾不得许多,急忙上前两步,拉着玉姐儿急急劝道:“郡主可要想好了!娘娘说过,郡主要抛就得照她的安排抛,若不抛,就让郡主从此老死在那个庄子里!郡主可要想好了!”

“她敢……她……她……”玉姐儿又气又急,握着手里的绣球一下下用力砸着栏杆。

“郡主,赶紧抛吧,楼下几位郎君都是知根知底的,这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