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莲生动作一滞,浅浅从来没和他说过这样直白、这样感情热烈的话,他只觉得心头如一阵热浪卷过,炽热之气冲的他颤栗了下。
“我会……我知道。”端木莲生回过身,一把搂住李思浅,重重在她唇上亲了下,“晚上等我回来用饭。”
离金明池演武没几天了,一群娇滴滴小娘子至少看起来象模象样了,玉姐儿虽说就没怎么练习过,到现在也不过能稳稳当当骑在马上,至于击球,她基本上找不到球飞到哪儿去了,饶是如此,瑞宁公主还是点了她进了金明池演武那天的比赛队伍。
玉姐儿兴冲冲挑了衣服又挑首饰,正想着是不是换匹纯白的马更好看些,门房婆子送了封信进来,玉姐儿拆开,原来是那天在韩府遇到的贾太太,玉姐儿目光扫向炕几,炕几上正放着贾太太昨天打发人送过来的一盆山茶,玉姐儿伸手捻了捻山茶花瓣,这盆山茶真是漂亮极了,前儿送的那一叠飞花笺也雅致的让人爱不释手,还有大前天送来的那团茶……
玉姐儿越想心越暖,贾太太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她和阿娘感情深厚,对自己也如亲生女儿一般,就是阿娘也不如她待自己用心,原来世间待自己最好最用心的,竟是一个丝毫没有血脉关系的外姓人。
“让人备车,我要去……”玉姐儿看着信上让她不可声张的嘱咐,想了想才接着吩咐道:“我要去韩府去一趟,得寻韩家六姨借根好些的球杆。”
丫头忙出去叫人备车,再去寻李思浅禀报,玉姐儿斜了眼松绿,又扫了眼信,信末嘱咐她看后即焚,可这样温暖的信,她实在舍不得,犹豫了片刻,玉姐儿吩咐松绿取了只带锁的匣子过来,小心的将信放进去锁好,让松绿出去,自己抱着匣子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将匣子藏到了床前脚塌下面。
玉姐儿坐车子出了府门,连到韩府门口打个花胡哨儿也没想起来,径直吩咐车夫进了樊楼。
樊楼内园一间雅静的小院里,贾太太早就等着了,一见玉姐儿进来,眼里闪着泪花,伸出手臂颤声道:“玉儿来了,可想死姨母了!快过来让姨母看看!怎么又瘦了?你看看这手腕,握在手里都快没有了,可怜的孩子,今天想吃什么?只管跟姨母说,就是龙肝凤髓,姨母也得想法子弄来给你吃!”
玉姐儿被贾太太这翻疼爱的从里到外暖烘烘一片,“也没什么很想吃的,若有新鲜的瓜果让他们多上些就行,姨母最近可好?昨儿您打发人送过来的茶花真是好看,多谢姨母费心了。”
“你这孩子,跟姨母还客气什么!只要你好,姨母可是什么都肯!”贾太太爽朗的笑着,看向玉姐儿目光慈爱无比,“本来没想把你叫出来,姨母知道你跟着叔叔婶子,在府里不容易,可姨母实在想见你一面再走。”
“姨母要走了?去哪儿?”玉姐儿惊了。
“姨母要回去老宅了,唉!这些天一想到要走,姨母这心就揪成一团!姨母舍不得你,苦命的孩子,你跟在婶子身边,姨母实在放心不下。”贾太太一个劲的掉眼泪。
“我才不怕她呢!姨母不用担心我!”玉姐儿昂起下巴。
“傻孩子!你不知道这里头的厉害,你那婶子是个厉害的,她要名声,自然不会在吃穿用度、日常起居上为难你,要是在上头为难你倒好了,满京城的人谁不长眼?自然个个看得见看的明白,若有什么事,你就占足了情理,可如今她这样,唉!”贾太太一声叹息,“傻孩子,你怎么不想想,你今年也不小了,眼看要议亲,可怜的孩子,你这亲事可握在你婶子手里呢!女孩儿嫁人就跟再投一回胎一样,她要真把你嫁了不好的人家……”
贾太太脸上满是浓重的担忧,“好孩子,你那婶子你最知道,你说,她会不会借着婚事难为你?你平时跟她闹过别扭没有?你跟姨母实说,姨母……唉,你跟姨母说实话。”
“我也没把她放眼里过!”玉姐儿咬着嘴唇,别别扭扭的答道:“我讨厌她!一个商户女,一股子铜臭,她也不喜欢我。”
“唉!这就对了!”贾太太仿佛有什么事得到了验证,重重拍了下手,“好孩子,你是个明白人,又聪明又懂事!这人这事,一眼就看穿了!可不就是这样!你知道姨母为什么这么担心你?唉!实话跟你说,姨母这几天没少听闲话,听几个专走王侯之家的官媒说,你婶子在给你说亲呢!”
“啊?”玉姐儿惊的目瞪口呆,“我怎么不知道?她怎么没告诉我?”
“傻孩子,这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发话的余地?这要是你生身父母在,自然要先相看好了,可你如今……可怜的孩子,这亲事她定好不告诉你,你也说不出半个‘不’字,这大礼儿在那儿放着呢!可怜的孩子!”
贾太太不停的抹眼泪,“孩子,你不知道,你那婶子打听的都是什么人家!那男孩儿不是丑的不能看,就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要么就是个傻子,那公婆家世就更不用说了,我担心的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玉姐儿吓呆了。
“姨母!你要救救我!”玉姐儿连吓带急,汗都要出来了。
她被姚世子妃拘的太过,自私凉薄又不通世情,可大礼儿是知道的,她知道贾太太说的都是实话,李思浅要想给她结门极其不堪的亲事,不说易如反掌也差不多,她还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孩子!姨母断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姨母断不容别人欺负你!好孩子,你放心,有姨母!”贾太太急忙又是安慰又是大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