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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思浅爽快答应。吃茶做媳妇儿,她已经做了媳妇儿了,多少茶都吃得起。

“阿娘最喜欢普茶。”端木莲生又是一个大转弯。李思浅微微一怔,他刚生下来不久,阿娘就病没了,关于他阿娘的一切,都是听人说的吧?

“是大哥告诉我的。”仿佛看出了李思浅的疑惑,端木莲生解释了一句,“阿娘的陪嫁里有座茶山,出极好的普茶,每年送过来不少,大哥在的时候偶尔喝几杯,大哥先天不足,大夫不让他多饮茶,我小时候不觉得普茶好,是到了军中才开始喝普茶的。”

端木莲生看起来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李思浅听不出他说这些话的目的,这些话甚至连个主旨都没有,却让她听的心里酸软。

“阿娘比舅舅足足小了十四岁,外翁外婆死的早,阿娘是跟着舅舅长大的,舅舅最疼阿娘,阿娘走的时候,舅舅大病了一场,留下了病根,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天底下最亲的人,除外大哥,就是舅舅,那时候一心一意想到舅舅军中建功立业。”

端木莲生语气沉缓,李思浅捧了杯热茶,缩在一堆垫子里听的专心。

“大哥不许我去,我就和他闹别扭。”端木莲生的话突然停了,靠着椅背,愣愣的看着桌上随风摇曳的烛光。

“后来还是去了。”这句话干巴巴没有情绪,却听李思浅心里一阵凄惶。

“那年大哥吩咐我跟燕王到南边舅舅身边,限我一个月内必须得到,出了京城,燕王就带着我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直到寿春城外,才头一回下了马进驿站歇了一夜,头一站,是歇在寿春驿,就在寿春城外。”端木莲生很强调了一句就在寿春城外,边说边仔细看着李思浅的脸色。

李思浅听的出神,从京城往南边军中去,必得经过寿春府,都是这么走的,他看她做什么?他什么意思?他当年出京城头一站歇在寿春城,当时她就在寿春城里,所以他和她有缘分,他是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这可太牵强了,一来寿春城里的姑娘成千上万,二来寿春驿是繁华大驿,一天不知道要过多少人,这算什么缘分?

李思浅仰头望天,她就算要讨好他,也没那么厚脸皮把当年你路过我的城这事硬说成缘分。

端木莲生脸上闪过丝失望,她那时太小,果然不记得了,不记得他了。

“不早了,你早点歇下吧,我明天一早启程。”端木莲生这话意是要告辞了,人却依旧坐的安稳,李思浅侧头看着他,好几回她以为他要走了,结果他又转了个弯,这一回……没站起来还是算数。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端木莲生总算扶着椅子扶手,有几分要站起来的意思了。

李思浅没说话只是摇头,清草马场那地方,有什么好带的?

“你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一路要是看到,我替你收着带回来。”端木莲生总算站起来了,李思浅急忙从垫子中间窜起来,准备把他从垂花门送出去。

可端木莲生熟门熟路的转过身,又从女儿墙出去了。

李思浅深吸了口气,长长吐出来,算了,她不跟他计较。

第139章 李家姑娘

清远侯府郑桦是承重孙,要服三年丧,遵老清远侯遗嘱,乔娇娇赶在热孝里嫁进了郑家,李思浅上门恭贺,自然要去看望李思汶。

李思汶这次是真病了,而且病的厉害,她自己折腾了四五个月,气血两亏之下小产,虽说延医取药没耽误过,可正逢在老清远侯丧期,孝子贤孙都要忌荤,别处不知道,反正在她这里,这吃素吃的彻底之极,她正需要大补的时候一点荤星不见,这病哪能见好?

李思汶流产那天,柳姨娘高兴的额首称庆,当天就偷偷跑过来看望李思汶,却被郑家下人拦在角门外:二太太吩咐了,府里忙,请姨娘过一阵子再来。

柳姨娘塞了几个大钱过去,那婆子撇着嘴掂着那几枚大钱,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什么二奶奶不过磕头太多才累晕过去啦,什么正赶上经期,其实好好的根本没什么事啦,什么她们大夫人、二太太多疼多疼二奶奶,虽说没事还是请了大夫拿了药啦,柳姨娘听完,一颗心更是放的稳稳的回去了。

还是乔嬷嬷过去两趟,看出了不对,回来和田太太禀报了,田太太连声叹息,默许乔嬷嬷跟柳姨娘暗示了实情,又隔三岔五的打发柳姨娘过去看望李思汶,柳姨娘这才知道李思汶这一场病的极是凶险,懊悔之余,只恨不能住到郑家天天看着女儿、照顾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