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看到一张封条,将菜园的门封住,隔着围栏看去,菜园中空无一人。
我惊呆了,为什么数日之间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我立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拉着小蘑菇便向家中跑去,果然家里面也被封条封死。
我正自彷徨,却见尼莫跑了过来,“虫子哥,你可回来了。”
我一把拉住尼莫,“家里怎么回事?快给我详细说说。”
尼莫愁容满面,苦着脸说:“你前几天被小布找出去,过了两天一个日本人送来一个女孩子,就是总督府我们见到的那个皮优。”我点头表示知道,我在前往卧龙岗之前,曾和佐佐木谋划,无论谁救了皮优,都第一时间把她送到温哲小镇来的。尼莫继续说:“可是第二天,大批的警察跑来到家里,把他们都抓走了还从菜园里面抓到许多偷渡者,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一惊,看来是工匠偷渡的事情走露了消息。在白人至上的澳洲,所有的有色人种的命都是不值钱的,尤其是华人和土著人,窝藏偷渡者,这可是不小的罪过,判个死罪都是极可能的。
“虫子哥,皮优回来,我们才知道你去救她了。安妮见到皮优是很高兴的,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沈伯伯计划去找你,可是还没来得及去,警察就来了。你快想办法救伯伯和安妮吧!”尼莫补充说。
我心乱如麻,对尼莫说:“尼莫,事发突然,我也没有头绪。这是小蘑菇,也是我刚刚结识的小妹妹,她现在无家可归了,我要去查清楚这些情况,所以暂时把她安顿到你家吧!”
尼莫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我让达淑去照顾她。”
我准备去找佐佐木和智子,还有伍德先生,请他们帮忙,尼莫忽然一拍脑袋,“对了,皮优来的第二天,家里还来了一个珠宝行的人,我们在总督府见到过他,皮优好像叫他钱眼。”
我心念一动,“他怎么会来到这里,他是找皮优吗?”我想起佐佐木走的时候也把钱眼一并带走了。
尼莫说:“不是,他肯定不是来找皮优的,我那天猎到一头野猪,达淑让我给沈伯伯和安妮送一些去,我去时候,那个钱眼正在和沈伯伯聊天,一直在说什么绿松石。虫子哥,绿松石是什么东西?”
“哦,那是我父亲在菜园子里发现的一种石头,曾找钱眼鉴定,后来钱眼在皮优的别墅里也见到过父亲给我雕刻的玉坠,钱眼是做珠宝的,他说那是一种玉石。看来这个家伙是想问问父亲手里还有没有这样的石头。”
“那就对了,钱眼说他可以买那些石头,越多越好,价钱好商量。沈伯伯当时说,他只找到一两块,手中没有这种石头了。钱眼摇头叹气,看来是很遗憾。然后沈伯伯就端茶送客了。虫子哥,今天的事情是不是钱眼干的?”
“我也想不明白,但钱眼身上的疑点最大,我现在就去找这个吝啬鬼问一问的,就这样吧,这几天你照顾好小蘑菇,她身上有伤,多给她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你也留心一下,如果皮优来了,一定要留下她。”
说完,我便准备前往布莱登。
这时,远远地一辆汽车驶来,转眼之间便风风火火的来到我的面前。
佐佐木和智子从车上跳下来,一同前来的还有田中先生。
佐佐木见到我大喜,“师傅,你回来了?”
智子也分外高兴,“虫子哥哥,皮优呢?”
我苦笑着指了指门上的封条,三人的脸色一变,智子急忙问道:“家里怎么了?”
我从尼莫那里得知的事情经过简单说明了一下。佐佐木急得抓耳挠腮,“师爷和师娘都被抓进去了,这可怎么好。”
田中先生也皱起了眉头,“这个事情很可能便是因为窝藏偷渡者引发的,确实让人棘手,不过我想皮优小姐只是寄居在你家中,而且并不知情,把她保释出来应该不会太难。至于沈先生和安妮,我虽不曾会面,却也知道他之前是很了不起的北洋海军军官,心中也是佩服之极,我也会尽力保释的。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
我连连称谢。智子茫然地看着田中先生和我的交谈,始终心事重重。
直到我们准备走,她才回过神来,也一起上了车。
我对尼莫说:“尼莫,帮我照顾好小蘑菇,照顾好菜园。”
随即,佐佐木发动汽车,掉头向布莱登城区驶来。
雷登警长接待了我们,他握着田中的手说:“田中先生,没想到您能来访,失敬失敬。”
田中客气了几句,雷登便把我们让进了办公室,我和佐佐木在田中先生背后侍立。因为我的身份特殊,田中没能向警长介绍我,雷登也没认出我来,只当我是田中的跟班。
田中说明来意,雷登摇了摇头,“田中先生,你可为难我了,倘若是其他的事情,哪个伤了人,我也能帮您调节。可是这件事情不行呀,在澳洲偷渡是重罪,总督定下的法律政策,我可不敢违背,毕竟我还是在乎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呢。”
田中想了想,“这样吧,我理解雷登警长您的苦衷,你看,这些罪犯中有两位女士,皮优只是寄居在沈家,而且只过了一晚,她不可能是罪犯吧?”
雷登点了点头,“我们确实审理过,这位皮优女士确实不是同谋,也说过要放她走,可您猜怎么样,这位皮优小姐偏偏不出去,非要和安妮住在一起,您说我抓差办案几十年了,头一回碰到把局子当酒店的人。”雷登不可思议的摇着头。
田中哈哈大笑,“这事皮优小姐还真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