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山上的枪声惊动了五隼,我原想他们一定会钻进树林,来搜寻我,但恰恰相反,已经绕过汽车的四隼一起奔回到哈米德的身边,哈米德抱着头蹲在地上,五隼用身体围挡在哈米德的身前,组成一面人墙。
我登时明白,猎隼他们身为保镖,第一要义是保护哈米德王子的周全,身经百战的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对面山上的射手是他们的帮手,他们所以在发现对面山上也暗藏枪手的时候,他们迅速回到哈米德的身边。
“超光先生,你怎么样了?”猎隼竟然大声的喊起来。
发现自己俯背都有枪手,猎隼大急,直接喊话超光,但却不知道超光此刻已经听不到他的喊话了。
我爬起来拾起枪,爬到那少女面前。
那少女已经昏了过去,脖子上泛起了一片青紫,那是超光的手印。
我把她拉到身边,按压她的心肺,助她醒转。
方才,超光盛怒之下,要慢慢的折磨她,没有直接下重手,否则以超光的手段可以瞬间扭断她的脖子。
少女终于醒了过来,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看到超光的尸身跳了一跳,想挣扎起身,却又无力的摔倒。
我向她打手势,告诉她不要出声。
少女无力的瘫软在那里,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告诉我我的额头流血了。
我知道那是超光猛烈的撞击之下,之前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变幻,我出于道义救了这名少女,而超光在扼杀我的关键时刻,她又救了我。
父亲曾说过,爱人者,人恒爱之,想想确实如此。好人有好报。这个少女因为我的善良得以清白之身,而我的善良又换回她以善良之心回报,而且回报来的是那样的快。
现在我最希望的就是抽身离去,但看着这个少女,不禁犯了愁。很明显,这名少女需要慢慢地恢复生机。
我本可以独自离开,但是这少女能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折返回来,我更不能扔下她。
如今,只能祈祷她尽快好起来。
我重新拿起步枪,将枪口对准那五隼,他们如果敢露出头来,我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击杀。
对面的幽灵射手一枪击毙超光之后便没有再开第二枪,也不敢再开第二枪,因为五隼的五条枪中有三条枪对准对面的山峰,一旦发现异动,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射出子弹。而另外两支枪则防备着我这边。
猎隼呼喊了几声超光之后,发现没有回应,已经知道超光凶多吉少,只能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躲在车后护卫着哈米德。
现场陷入了一种出奇的平衡,五隼不敢动,幽灵射手不敢动,而我则是不能动。
但我知道,这种平衡很快会被打破,佐佐木载着皮优回去会立刻报警,总督会要么会派雷登带着警察来支援,要么会派伍德带后前来。
他们不会帮我,只会帮哈米德,一旦被他们围猎,我就很难再抽身离开了。
那少女艰难地翻了身,我心中一喜,她可以移动了。
于是低声对她说:“我们要赶紧离开,我要前面爬,你跟在我后面,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我们先向山上爬。”
于是我抽回步枪,先把超光的上衣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如此避免了赤裸上身之后蚊虫叮咬之苦,然后便带着少女向山顶爬去。
卧龙岗并不是很高,我们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山顶。肢体的运动也让少女身体内的血脉流畅,她苍白的脸有了一丝红润。
在途中,我们也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她叫小蘑菇,土著人,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沿途我看到了几株蓟菜,顺手采了几朵,多亏了杜伯伯的医书,我重点看了看里面标记的几味止血的草药,此刻派上了用场。
我把草药拿了出来放进嘴里嚼着,小蘑菇笑着问:“你饿了吗,那也不能吃这种野菜,很苦的。我这里有面饼。”说着从背篓里翻出一块干巴巴的面饼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把已经嚼烂的野菜吐到手心里,然后指了指自己头上渗血的纱布。
小蘑菇这才明白,“我来帮你。”说着帮我解开缠在头上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