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坐在c黄前,看着手心晶莹的灵药。而后,举首问月:我去与你作伴,何如?
如果相守至此为尽,可不可以,换一种相处方式……让我长留你心。是你曾说,那月,它代表你的心。如果你已经不会再回我身边,那么,让我将自己安置在你的心。
不管风高路黑,山险峰恶,不管日后,你会在人间经历多少悲欢忧苦,都有我,长夜里陪伴你。
月垂首,以清纱遮去忧伤半凋的桂花,泪滴滴落,溅在我手,沾湿了那颗剔透的灵药。依稀可见,当年酒中的誓言。
此时,尽成噬心苦涩。
我合上眼睛,缓缓将那颗如夜般明珠发光的药丸,置于唇边,慢慢抿上双唇,吞食而下。
月不忍看,以黑纱一遮,蒙去所有光华,泪水化为深夜的雨,透过黑幕,往人间漫天坠洒。
一股清凉透心而起,由四肢百骸往外渗出。心里柔肠千转的情丝意绪,此时似化为青烟缕缕,穿出体外,无形化去。身子越渐轻盈,心头对你的记念越渐淡去。我恐惧,以手紧紧捂心揪衣,慌乱中想留住你。然那白气不可遏止地从心底最深的角落冒出,蔓延,外溢,穿过丝衣,于指间流失。
我不明所以,举首向月,只听到它含泪的叹息:嫦娥,西王母未告之后羿,此药,亦叫忘情。念之深,神之重,爱之切,体之沉。不忘情何以长生?不断念何以飞天?嫦娥,我可怜的嫦娥……
我怔怔,低头回望,自见已双脚离地,身子在缓慢飘升。地上仍湿着瞬间前惨淡流落的泪水,此刻心里却逐渐虚空。我遂了长住你心间的所愿,却未料此后会我心菩提,再无你入心入骨,如血如丝。
想哭,却已无泪,想笑,却无法笑出。
以最后一点俗尘力气咬破中指,拭一抹淡化血色于墙上金弓——咿…呀——一声推门之响。你嘴角含情浅酣的微笑,由初见奇景的迷惑,化为惊异,乃至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