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高兴得简直要晕过去,守在木桶边就不肯走人,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兴奋得两眼发光。老头子在天权的背后扎了最后一针,他突然一震,哼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蛮立即扑上去,急道:“天权!你醒了?”
他缓缓扬起湿漉漉的睫毛,双眼澄澈,静静看着她,动也不动。小蛮伸手在他脸前使劲晃:“是我呀!是我!你看得见吗?”
他恍若不闻,只是怔怔看着她。热气熏得他满脸都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脸色有一种异样的苍白妩媚。他们晕过去的时候,小蛮每天也不知看多少遍他们光溜溜的身体。这会人醒了她却有点不敢看,只是对他傻笑:“说话呀?不会还晕着吧?”
他眨了眨眼睛,一颗水珠从他睫毛上掉了下来。小蛮不由伸手替他将脸上地湿发拨开:“怎么了?老爷子,他好像不对劲哦!”话未说完。她指尖上就是一疼,居然被他张口咬住了。
她差点跳起来,忽听脑袋后面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是在做什么?”
小蛮又惊又喜地转头,果然见到泽秀醒过来了,脸色铁青。…a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身体不好,看她的眼神凶神恶煞地。
“啊!泽秀!”她又叫了一声,欢喜得又要扑上去,他早就光溜溜地从木桶里站了起来,随手取过放在旁边地大氅裹在身上,对老头半跪下来:“弟子拜见师父。多谢师父出手相助。”
老头子笑眯眯地抽着烟袋,摆手道:“没什么,收了你家姑娘的四千两诊费,还是我划算。你中毒初愈。不要多说话,快去躺着。”
小蛮还要扑过去,可是天权咬着她地手指不松口。她急道:“老爷子,你快来看看他啊。这是怎么了?”
老头子不甚在意地说道:“没什么。他中毒时间比较长。过几天大概才能完全恢复。你把他拉出来把,让他们好好睡一会。”
她去扶?!小蛮已经能感觉到泽秀杀人一样的眼神了。她背后寒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正不知该怎么办,他突然松口,然后水声淋漓,光溜溜地站了起来,跨出木桶。小蛮抢过一条大氅就裹在他身上,踮脚勉qiáng围住他的脖子,好让他不至于泄露chun色。
天权不说话,也没表qg,抓住大氅默默走到虎皮垫子上,倒头就睡,头发湿漉漉的也不管。
小蛮取了两条gān毛巾,颤巍巍地走过来,见泽秀瞪着她,她只好嘿嘿一笑:“你……要不要擦擦头发呀?”
泽秀抢过毛巾,自己擦了起来,一面淡道:“你去照顾他,不用管我。”
小蛮纠结了半天,对他这种脾气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帮天权把头发擦gān,低头再看,他已经睡熟了,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泽秀狠狠把毛巾丢在地上,扑通一声躺下来,一声不吭地睡了。
小蛮慢吞吞蹭到他身后,小声唤了一下:“泽秀……”
他闭着眼冷道:“我睡了,不许说话。”
老头子早就跑到后面躲避这些麻烦,这些小儿女的事qg,最让人头疼。他才不要管。
小蛮纠结啊纠结,纠结了半天终于也累得不行了,靠在墙上昏昏沉沉地要睡着,忽然觉得他翻过身来,将她地手小心抓起放在脸旁。她心中一软,哧地一下笑了出来,他也没说话,理所当然地,抱着她的胳膊睡着了。
小蛮醒过来的时候,泽秀已经不在身边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身上滑下两条大氅,她茫然地看了半天,突然发现身边另外坐着一个人,正是天权。他换上了最普通不过的粗布衣服,头发披在背后,静静靠着dong壁,望着dong外变幻的流云。
“天权?”她试着轻轻叫了一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动也不说话。
小蛮爬到他面前,又叫了一声:“天权。”
他终于把望着dong外的眼神拉回来一些放在她脸上,不过还是没说话,眼神也淡淡的,像在看最平凡普通不过的风景。小蛮小声问道:“你好了吗?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为什么不说话?”
他就是不说话,看了她一会,又把眼睛移向dong外。
小蛮被他搞得急死了,拽住他的袖子摇了摇:“你是怎么了?不会被毒傻了吧?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被谁追杀吗?泽秀说院子里有五具尸体,都是谁啊?”
他动了一下,低头看着她,突然伸手摸了摸她地脸,小蛮急道:“你别发呆啊,我的脸有什么好摸的,快说话是正经!”
“你打算被他摸到什么时候?”冷冰冰地声音又在背后响了起来,小蛮只得站起来,回头道:“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