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微微一动。那人立即放手,缓缓扯下落在chuáng上地上的帐子。丢去角落,另走去桌边,点亮了烛火。屋内顿时大亮,执烛之人一身白衣,眉目如画,正是天权。
他取出一件湿漉漉还染血地大氅,轻轻走到chuáng边,放在小蛮手旁:“这是捞上来的衣服……”
话音未落,衣服就被她死死抱住,整张脸都埋在里面。
天权在chuáng边坐了一会,忽然伸手按在她肩上,将她轻轻翻过来,她脸色苍白,脸颊上还带着土老板指甲划出来的血痕,两条眉毛微微蹙着,眼角还挂着眼泪,却已经睡着了。
他不由自主想起在沙漠里,这张脸上楚楚可怜的神qg。其实一直没有告诉她,她不用装就已经很动人了,而且,真正的楚楚可怜也是装不出来地,她装得很不成功。…:
他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将她眼角的眼泪擦掉。
小蛮大病了一场,半昏半醒很长很长时间,偶尔神智清明一下,会抱着泽秀的大氅,静静望着自己的手。天权好像在赶路,她被安置在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里,窗外的风景每天都在变,有时候是翠绿的柏树,有时候是微微发huáng的鹅掌楸。
马车行驶得很慢很稳,她几乎感觉不到移动。每到huáng昏时分,他会喂她喝一种味道古怪的药,然后再吃几粒苦得要命地丸子,这样她就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就下起了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天权将马车停在路旁,轻轻揭开车帘,小蛮正睡在里面,身体微微蜷缩起来,怀里抱着那件大氅,睡得像个孩子。他将她扶起来,拍了拍她的脸颊,小蛮微微一动,眼睫颤了两下,只觉他的胡渣擦在耳朵上,登时狂喜,反手紧紧抱住他,颤声道:“泽秀!”
天权没说话,只抬手轻轻摸了摸她地头发,她突然又猛地推开他,缩到角落里,捂着脸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他从怀里取出药,坐在车厢边上,并不进去,只淡道:“吃药吧,马上要到镇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