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教给你一个道理,讨价还价是要有资本的,你告诉我,你的资本是什么?”她看着脸涨得通红、一言不发的周茉,不禁叹气摇头,似是在失望,自己怎么教出了一个这样冥顽天真、不知jiāo变通又笨头笨脑的女儿,除了长相尚可和画画不错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妈妈给你做的安排都是为你好。你不是喜欢画画吗?要是嫁到段家这样的艺术世家,你进退都有路可走。”

周茉愤然道:“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一枚棋子。”

唐书兰望着她,目光冰冷:“那你告诉我,不跟段永昼结婚,你以后打算怎么生活?靠我们养你一辈子吗?你爸爸时常发愁,家中产业都找不到一个继承人来打理,若你有做生意的本事,你爸爸自然愿意全力栽培你,可是你有这个本事吗?”

“这条路不是我选的!”

唐书兰的目光之中出现了一丝怜悯:“你八岁的时候,连选一条裙子都要我帮你拿主意”

周茉还欲争辩,唐书兰打了一个呵欠:“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周茉气得浑身发料,然后唐书兰的每一句话都打中了她的七寸。

她在空dàng的客厅里于里站立了片刻,内心充满了仓皇、恐惧和无助。

她丢下书包,冲进面室

画室里充满了松节油的浓重气息,画板层层叠叠地堆在墙角,满得快要无处下脚。原本画室只有十多平方米,但随着周末的画越来越多,周思培打通了画室左右两边的衣帽间和茶室,将其扩展到了三十多平方米。

这里,就是她的永无岛,是她的乌托邦,是她的迦南美地。

刚画了几笔的画板靠窗而立,周茉捏住笔,手颤抖着去挤颜料。

突然之间面布之上那些板结的色块扭曲变形,在眼前模糊成一片班驳的杂乱的颜色。

周茉深吸了口气,眨了一下眼,扔下画笔,后退半步。她刚想转身出去,却不小心撞上了一块刚画完不久正等着晾晒gān的画板。“哐当”一声,那画板砸了下来。

周莱急忙去扶,一种绝望之感在她蹲下身时,汹涌而来。她捂着脸,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