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丫鬟回答道:“回家主,已过平旦。”
平旦,就是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
桓齮想了想,起身下床,转头看向满脸疑惑的少妇:“不睡了,我去城头上转一转……”
少妇拉住他的衣袖,柔声说道:“此刻天还未亮,良人还是再睡一会吧!你的身体若是垮了,才是真正的大事不妙……”
桓齮有些沮丧的叹气说道:“可我已经睡不着了,而且就算是睡着了,只怕又要做噩梦了……”
少妇突然很霸道的将桓齮按在床上:“睡不着也要睡,我来为良人守夜,保证不让那使人做噩梦的恶鬼靠近!”
桓齮一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少妇低下头去,满头青丝洒向桓齮,轻咬嘴唇,双眼水波流转,一只手向下探去。
有时候人的负面情绪,可以通过夫妻之间的恩爱而宣泄出去。
嗯,瞎编的……
…………
清晨。
宛县城墙,靠在墙角睡了一夜的县兵缓缓醒来,正要如平常一样解开裤子,双手扶好,尿向护城河的时候。
他全身僵住,面色惨白,双眼慢慢睁到最大,浑然不顾尿了自己一腿,放声嚎叫道:
“敌袭!”
其余睡梦中的士兵被他惊醒,忙不迭趴在城头上向下望去,顿时一个个也楞在当场,倒抽一口凉气。
城墙之下,目之所及,密密麻麻全是楚军。
一面面殷红如血的战旗,在朝阳之下猎猎飞舞。
而且和当日的试探性攻击不同,此时楚军,正在有序的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很明显是准备长久围攻宛县。
城头上的一些老卒更是认出了许多熟悉的身影,其中最让他感到畏惧的,就是那一个个忙碌中的工师。
那些是犨东一战中,传言战死的工师!
有了他们相助,楚军不需要三五日功夫,就可以打造出诸般攻城器械,到时候,宛县城高池深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城头上的老卒们相互看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