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墨顿时怔住,忽觉自己心脏正砰砰激烈跳动起来。
齐简堂望着她,轻轻笑了一声,“我应该早些下决定,不至于到了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陆岐然说得对,他说——”齐简堂定定看着她,声音低下去,仿佛呢喃,“很难不被你吸引。”
程如墨瞪大了眼睛。
齐简堂笑看着她,“算不上喜欢,但被喜欢之外的其他吸引。男人惯常这样,你……多点自信吧,我也是男人,我虽然不敢断定他爱不爱你,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 他收回胳膊,最后朝着她挥了挥手,“晚安。”说完,便将车窗缓缓摇上了。
引擎一阵轰鸣,车子很快启动,一路驶入夜色之中。
程如墨手抚着胸口,静静站了良久,方转身缓缓朝里走去。齐简堂最后这几句话在她脑中回旋,她觉得自己被一阵莫可名状的狂喜攫住,一瞬间想要大笑大叫,但又想发声大哭。她努力保持镇定却又被这阵按捺不住的喜悦弄得无法可支,若不是老楼声控灯破了以至于阻了她的脚步,她极想便就这么飞奔上楼。
她踩着昏暗的光线上楼,掏出钥匙打开门,抬手将客厅灯打开,光线倾泻而下的瞬间,她赫然发现陆岐然正定定地坐在沙发上。
程如墨吓了一跳,“怎么不开灯?”
陆岐然没说话,抬眼静静看着她。程如墨忙换了拖鞋走到他身旁,看着他面沉如水,心里顿时咯噔一跳,她下意识退后一步,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扯开一个笑,“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陆岐然抬头往她一眼,声音带几分沉冷,“你觉得我想跟说什么?”
程如墨咬了咬唇,心脏一路地往下坠,偏此刻下意识笑了一声,声音也不由带了几分刻薄,“说什么我也不奇怪。”
陆岐然定定看着她,目光有些冷气势亦有些骇人,程如墨心里瞬间动了千念,开始仔细盘算着如何才能输得体面。陆岐然出去了这么久,和叶嘉总是有些话要说。
如此,齐简堂方才与她说的这句话,倒像是个十成十的笑话了。
只论吸引,到底比不上八年如一。
程如墨正渐渐打定了注意,正要先发制人,陆岐然突然用力将她手臂抓住,猛地朝自己方向拽过来。
她一时未防,重心不稳脚下趔趄,差点跌倒,忙伸手撑住了沙发,半跪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正要说话,陆岐然忽伸手将她喉咙扣住了。程如墨瞪大眼睛,感觉他冰冷的大拇指正紧贴着自己颈动脉,微微发力。她呼吸已有些不顺畅,被迫仰头望着他的目光,那目光带了骇人的怒意,让她觉得或许下一瞬陆岐然便要这样硬生生掐断她的喉管。
直视良久,程如墨已被他身上气势压迫得脊背发冷,陆岐然方才开口:“你去哪儿了?”
程如墨一怔——他声音有些哑,仿佛给烟熏过一样。 她本下意识要顶撞一句“关你什么事”,话到了嘴边却最终滞住,只说:“我出去办了点事。”
陆岐然继续沉默不语,手里力道却没有半分松懈。她明白他是真生气了,偏又不理解这气从何而来,她笑了一声,语带挑衅,“即便你想掐死我,是不是先给我个理由?”
话音刚落,便觉陆岐然手上一紧,她呼吸顿时受阻,只觉热血都往上涌,这样持续了大约三秒,陆岐然忽将她扣在她喉管上的手转而按住她的后脑勺,死死扣住,随即自己低下头去咬住她的唇。
极为凶狠,仿佛啃咬,又拼命掠夺她的呼吸。程如墨气息全滞在喉中,有种随时便要窒息的感觉,心里既觉委屈又觉得气不过,于是主动伸手将陆岐然脖子环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到最后两人都呼吸不过来,像干涸车辙里两尾濒死的鱼。
陆岐然这才放开她,大口喘气,边喘边又笑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在两人彼此纠葛的气息间响起来:“有时候总觉得,要是不看紧点,你估计就这么一走了之。下钩的是你,放饵的也是你,结果你支了鱼竿就打算撤——有时候我真他妈就想这么一掌掐死你。”
程如墨听得发怔,陆岐然望着她眼睛继续说:“我知道你什么想法,我说什么你都要存疑。对你好你觉得我在算计,哄着你你也觉得我是因为愧疚,我想买套房子把你后路斩断了,但你觉得我是在斩断自己的后路。程如墨,你自己说说看,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程如墨张了张口,终是哑口无言。
“你自己看看,你关机几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