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睡着了吗?”
“没有。”
沈佩慧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酝酿着怎么开口。
半晌。
“他来找过我了。”
沈佩慧没有说那人是谁,但是何安然心里很清楚,她口中的他便是何守虞,为她的出生提供了一颗精子的男人。
何守虞的存在,她七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在离开的那天夜晚,坐在火车上,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蹲在火车的卫生间里哭了很久。
其实在何安然的记忆里,对父亲这个身份的定位她一直都是很模糊的,因为她没有父亲。
直到后来,她们住在周延川家,看着周延川的父亲,她才渐渐地知道。
父亲,原来就是向周叔那样的。
在外人面前,是严厉威严的。
在家人面前,是慈祥善良的。
曾经她有一度真的很羡慕周延川,羡慕周延川有父亲,而她没有。
她从来不问沈佩慧,自己的父亲是谁,因为她习惯了只有母亲的爱,可能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没有失去的痛苦,她也不奢求渴望。
再到现在,她再也不是那个还需要父亲庇佑的小姑娘了,她也并不需要多一份的爱,哪怕是应得的。
“他来找你干嘛?”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沈佩慧的声音有些脆弱。
“你还爱他吗?”何安然一针见血地问。
她的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沈佩慧的身体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