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间均是有些莫名,慕青蓝……这名字,怎地这般熟悉?!
慕青蓝……慕青冉,竟是与靖安王妃的闺名这般相似,而且待她走近众人观其相貌,除了周身气质不同,相貌确然是与王妃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容貌较之慕青冉,到底还是差了些。
夜倾昱看着殿中央的三人,一时间,唇边的笑意渐渐褪去,略一沉思,他向身边的护卫耳语了几句,随后那人趁着大家的注意力均在那三人的身上,赶忙快步出了大殿。
“平身!”
“谢陛下!”慕青蓝起身的时候,刻意看了慕青冉这边一眼,见对方面色微白的盯着她们三人,她一时心下十分的舒畅。慕青冉……你也有今日,终于不再是那副一切尽在你掌控之中的表情了,终于……也轮到你感到“惊恐失措”了!
慕青冉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三人,目光中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震惊。她们怎么会在这?!当初外祖父成功保下她们,她便联系了冥夜,当时还不知他就是夜倾辰,将她们三人平安安顿在一处村落,可是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丰 ?!
她们或多或少都发生了一些变化,近一年未见,慕青蓝的性子似乎沉稳了不少,不再似以前那般,只是站在那便满身的盛气凌人。如今的她,低眉顺目的站在那,倒是与当初的柳姨娘有几分相似。至于慕青欢……倒是与以往一样,低着头怯生生的样子,由着慕青蓝在前面打头阵!
目光慢慢的划过慕青欢,最终落到了慕青珩的身上,珩儿……他是变化最大的人,也是最让她觉得陌生的人!
印象那个肉呼呼,目光澄净,拉着她的手唤她大姐姐的雪团子已经变成了眼前这个身形消瘦,一脸沉默的男孩,他似乎是一夜之间长大。是她,伤害了原本最是无辜的他!慕青冉其实心知,自己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对于慕青蓝或是慕青欢,她即便是心下偶有愧疚,却也只是偶尔想想,可她保她们性命无虞,这也便算是偿还了,可是对于慕青珩不同,他对她从来都是实心实意,未有半分利用或是假意应承,所以,她才更加觉得心下不忍。
沈太傅看着慕青冉泪盈于睫,压下心底的惊讶和疑问,不由得有些担心她。他自然是知道青冉有些在意那孩子的,否则也不会在嫁来丰 之后,仍会将事事安排周全,可是如今,这孩子……却是要帮助外人,来对付青冉吗?!
“朕问你,你可认识那人?”说完,庆丰帝的手指了指跪在她们后面的初七。
“认识!”只回头粗略的看了看,慕青蓝便斩钉截铁的答道。
“他是谁?”
“回陛下的话,这人此前一直生活在临水,他早前便与民女的大姐姐相识,之后经大姐姐提起,民女的父亲便命此人进府打杂,不过民女也是在之后才得知,他是北朐人。”
“这么说,他原是你府上的下人?!”庆丰帝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这事情,好似有些复杂了呢!
“正是!”
“可你是……”看她这一身的粗布麻衣,倒也不像是官家小姐出身啊!
“民女原是临水人,父亲是临水的兵部尚书慕振德,而方才所言之中提到的大姐姐,便是现下风光无限的靖安王妃 慕青冉!”慕青蓝此话一出,殿中众人的目光不禁纷纷在慕青冉和这姐弟三人的身上游移,相貌嘛,倒是的确有几分相似,可是……看了看他们姐弟三人身上的衣物,一时间,他们又有些怀疑,既是尚书府的小姐和少爷,何以会这般狼狈,还出现在丰 城?!
似乎是知道别人心中的疑虑一般,慕青蓝一脸悲戚,继续说道,“民女的生母因是一位姨娘,又素来颇得家父的宠爱,尚书府中也只有姨娘一名女子,不想大姐姐竟是因此而怨怼父亲,觉得父亲有负于先夫人,便下毒意图毒害姨娘,后来奸计被父亲识破未能得逞,她便找来了此人,将他安插在尚书府中,刻意伪造一些北朐的书信和物件,致使家父被捕入狱,姨娘惨死牢中,尚书府百余条人命皆是因此丧生,而这种种罪行,均是她慕青冉亲手策划,这般诛灭人性,泯灭良心的行径,还望陛下明鉴,勿要轻易被她蒙骗啊!”一番话说下来,慕青蓝既是声泪俱下,痛苦的不能自已,殿中之人听此言,再看向她们姐弟三人,一时间对比光鲜亮丽的慕青冉,忽然更加的同情她们,再想想她方才所言,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靖安王妃,你看这……”即便慕青蓝说的是条条是道,可是庆丰帝却绝不会轻易听信她一面之词,他转头望向慕青冉,却见后者好像完全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女娃儿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这事情是真的?!
“……这三人,确然是青冉的弟妹。”
这是……承认了?!
因为是她安排初七陷害了尚书府一家遭难,所以在一开始沈太傅带着这人回到王府的时候,她才会那般纵容,甚至礼遇有加,原是为了堵住初七的嘴,怕他将当时的事情泄露出去。至于后来,她必然是看初七这般混迹在丰 ,有一天会事迹败露,因此准备杀人灭口,才故意设计了初七,将他关进了京兆府衙。众人一时想透这各种关节,忽然再看到慕青冉那倾国倾城的样貌,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这般貌若天仙的女子,怎地会有这般歹毒的心肠!
“启禀陛下,靖安王妃这是……默认了?若然青蓝姑娘说的是事实,那丰延段或是不能留着这般心肠歹毒的妖女,或者……她现在根本就是有所图谋,难保靖安王府不是她的下一个目标!”锦乡候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众人,怪道素来不近女色的王爷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对她唯命是从,难道她竟是真的会什么妖术不成?!想到她对付自己父亲的那股狠劲,一时间不禁让人头皮发麻。怪不得常言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如今看来,这话虽粗浅,道理却真!
听到锦乡候提起靖安王府,不禁让庆丰帝想到夜倾辰,一时间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