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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将擦黑之时,众人停下歇息片刻,明日便可到丰 城,届时,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紫鸢看着满身血迹的墨刈,拿着手中的水壶递给他,这一路上,他怕是最辛苦不过了。

见状,墨刈伸手接过,粗糙的大掌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紫鸢见此,不禁眉头微蹙,这人怎地受伤都不吭一声,回车上取了止血的药粉,走过来要为他包扎伤口。

见她兀自拿过他的手,动作轻柔的将药粉洒在上面,随后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上。

“好了!”包扎完,紫鸢还状似满意的微微笑道。

“有劳。”愣愣的看着被绑好的布条,墨刈难得的有瞬间的 愣。

这点小伤在他们的眼中,从来都不会当做一回事的,以往就算是与墨熙一起出任务,只要不是攸关生死的重伤,那家伙从来都是不出手的。现下看着手上包扎的整整齐齐的布条,墨刈的眼中眸光一闪。

紫鸢刚准备起身离开,回车上看看沈太傅,这一路上颠簸至此,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突然,墨刈猛地一把拉住紫鸢,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抱着她向后倒去,而原本紫鸢站着的地上明晃晃的插着一只冷箭,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光芒。

四周,忽然涌出大批的黑衣人,较之前面的几次,人数不可谓不多,似乎是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次的机会,若然再没有得手,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紫鸢见状,匆忙起身便向车边跑去,墨刈也是瞬间便与那群人战作一团。王府的侍卫虽然也是纷纷出手,但到底不敌这些武功高强的暗卫,他们紧紧的护着马车,见墨刈将对方的包围圈杀出一个突破口,便瞬间驾着马车离开。这是一早便与墨大人商议好的,只要寻到机会,一定要先确保太傅大人的安全,先行护送他离开。

为首的黑衣人目光狰狞的瞪着墨刈,这一路上追杀至此,墨刈不知杀了他们多少人马,这人仿若是杀人的机器一般,根本不知疲惫,他们屡次派出那么多的高手,却均是被他一人就牵制住,是以这一次,他们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就不信压制不住他!

见马车又一次逃走,为首之人目露凶光,只一扬手,便有人迅速追了上去……见状,墨刈素日无甚表情的面容忽然一闪而逝的狠厉,出手愈加的快速,招招致命。

紫鸢坐在马车上,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包药粉,这是最后的保命之法!却忽然马车外面“咣”地一声作响,紧接着车身猛地一震,她堪堪扶住车沿方是才没有摔下去。

车帘猛地被人掀起,却是只见马车之中只坐着一位年轻女子,那老者却是踪迹无寻,瞬间,对面的黑衣人便知道自己被耍了!一时怒火攻心,提起手中的剑便欲刺向紫鸢,却是眼前忽然一阵白烟,他的眼睛便什么都见不到了,接着便从口中溢出鲜血,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紫鸢的手中握着残余的药粉,作势要洒向车旁的那几人,目光扫过车前,只见与她同行的几名王府侍卫均是已被杀害。

刚刚方是逃脱了黑衣人的包围圈,她便让沈太傅下了马车,命侍卫们护送他抄小路前行,而她带着其他的几名侍卫驾车刻意落后一些,引着那些黑衣人追上来,然后便是出现了现在的景象……

紫鸢慢慢的走下马车,周围的那群人见了,不自觉的向后微微退了一步,方才她手中不知洒出了些什么东西,竟是能瞬间取人性命!

见状,紫鸢藏在袖管中的手不由紧紧握住裙摆,这药粉……只有这么多!可是看着眼前将她团团围住的这群人,她不由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惧生死的坦然之意。

那群黑衣人见此,也知道耽搁不得,拔剑便欲直取她首级,紫鸢也是拼着一死,想着能杀死一人,也少一个人去追捕太傅大人。却不想正在这时,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突地挑开了已逼近紫鸢脖颈的剑尖,墨刈恰在此时,从天而降!

他方是刚刚斩杀了那群缠着他的黑衣人,整个人如从修罗场中走出一般,他的眼中满是凛然的杀气,剑身已是布满血迹,瞬间剑尖一滴一滴坠入地上,渗入土中……

对面的几人见了,既是同为暗卫,他们也不由心惊,墨刈的名声他们多是听到过的,靖安王身边的一等护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是心下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他们当中不乏有人发现墨刈在顾忌紫鸢,一时间,均是纷纷向紫鸢招呼过去。墨刈一边紧紧的护着她,一边招式凛然的杀将回去。紫鸢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忽然感觉到墨刈的身子猛然一顿,随即便感觉他的手紧紧的将她按在他的胸膛,他的身上满是浓重的血腥之气。

紫鸢没有看到的是,她的背后便是一双惊恐至极的双眼,有鲜血顺着他面上覆着的黑巾上滴下……

看着满地的尸体,处处流淌的鲜血,紫鸢微微蹙眉,一时间,几欲作呕。

见状,墨刈直接拉过她便转身离开,翻身上马,一路向沈太傅离开的方向追去。可是走了没一会儿,紫鸢就觉得坐在她身后的人越来越重的将身子压向她的方向,她有些奇怪的转身看去,却只见身后之人,眼睑微合,面目苍白,额头满是汗水。她一把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而墨刈也顿时如失去支撑一般向下栽倒,紫鸢堪堪扶住他,伸手搭上了他的脉,却是瞬间震惊,她的手上……满是鲜血!

她忙向他的身上看去,他身上穿着一件墨色的衣服,加之天色已晚,她根本没有发现他受伤,倒是手轻轻摸索到他的背上,他忽然挺直了脊背,她方是知道刚刚为何他会身子一顿,原是那时受的伤,可他怎地却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