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蹑手蹑脚地从书包里把那件还带着体温的校服拿出来,和自己的衣服一起抱去浴室,放进洗衣篮里。
温热的水哗啦啦地流下,安抚了陆星嘉被冻了一天的皮肤和肌肉。
他舒服得眯起眼睛,一圈圈把香皂打在身上,还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歌。
门外,贺溪的声音响起,隔着一道木门,听起来有些缥缈:“嘉嘉,洗好了吗?粥煮好了!”
“知道了!这就出来!”陆星嘉应了声,关掉花洒,随手扯一条毛巾擦两下头发,踩着湿漉漉的拖鞋,打开房门,就闻到了浓郁的米香味。
贺溪熬了八宝粥,丝丝甜味在空气中弥漫着,陆星嘉兴致勃勃地去厨房帮忙端碗筷,把还在篮子里的衣服忘得一干二净。
吃过晚饭,陆星嘉匆匆回到房间里学习,贺溪去卫生间,便看到那叠放成一个小山丘似的衣服。
自从上高二以来,陆星嘉真像变了个人,帮忙刷碗拖地,衣服也全都是自己洗的。
家务被分担了大半,贺溪常常猛然恍惚,发现没事可做。
这会儿看到堆放在洗衣篮的衣服,她才总算找到了点那个曾经冒冒失失的儿子的影子。
她温柔地笑了笑,默默把衣服从篮子里拿出来。
毛衣之类容易变形的要手洗,剩下的可以直接放洗衣机里。
贺溪一件件分类挑选着,很快就发现了多出来的那件校服。
比陆星嘉的整整大出一号,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篮子的最下面,连个折痕都不舍得有,是谁的,昭然若揭。
贺溪一怔,而后眼角溢出温柔又揶揄的笑意。
两个同龄人关系好是好事,她什么也没说,把这几件衣服洗干净,整整齐齐地挂在阳台上。
*
晚上十二点整。
陆星嘉终于写完了作业。
坐在椅子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他连忙打开房门跑到浴室,只见洗衣篮里空空如也,原本换下的衣服早没了踪影。
再抬眼向阳台看去,两件大小不一的校服并排挂在一起,月光之下,轮廓清晰。
陆星嘉的心跳快了两拍。
不知为何,明明他和秦暮冬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他却总有种早恋被抓包的窘迫感。
以至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才睡着,第二天一早,闹钟一响,就又瞬间清醒了过来。
天还黑着,陆星嘉摸黑起床,蹑手蹑脚地去阳,灯都没开,想要趁着贺溪不注意把衣服收了。
偏偏阳台的一部分是和贺溪住的主卧相通,只有一扇玻璃推拉门相隔,他刚踏进阳台,贺溪就察觉到了动静。
“嘉嘉,今天起这么早啊。”
在陆星嘉把其中一件校服摘下时,贺溪含笑的声音响起。
陆星嘉不好意思地笑笑,此地无银般解释:“我……就是随便来看看风景。”
“嗯?外面的风景好看吗?”贺溪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戳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