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自己站在海边的沙滩上,脚下是柔软的沙砾,凛冬刺骨的寒风呲呲吹过,他抬起头,漫无边际的蓝色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点,那是一个人单薄的背影。
傅予城一个人站在那里。
在那片仿佛要把天地淹没的明亮蔚蓝之中,那么孤独的身影。
那人自顾自静静地面对着大海,身下是泛滥着碎白泡沫的潮汐,不断上涌的海水轻而易举地漫过他素白的脚踝,一点点地将他吞没。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了。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恐惧,但冥冥之中像是早已命数已定。
“予城——”他开口大声地呼唤着对方,但蓦然汹涌的海潮却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声音吞没。
仿佛是在瞬间受不知名的力量驱使,他蓦然有些惊慌地冲上前,浸透海水腥咸的空气扼住了他的脖颈,脑海中的慌乱和恐惧裹着血液涌上脑海。
天空亮得像是要剥夺视觉,他爱的人站在那片海天相接的虚幻光影里,像是一只即将随海风逝去的白色大鸟。
下一秒,子弹从他的耳畔呼啸而过,他尚未察觉空气摩擦的灼热刺痛,鲜血就在那人的胸膛开出了刺目的花。
耳畔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怀里的人心脏停止跳动,生命体征仪曲线归平。
温热的鲜血仿若实质般溅在他的脸颊上又顺着苍白的眼尾一点点滴落,那样炙烫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