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人说的?”周奉急问,灵眉却不再言语,周奉忖或是那李大夫所言,正思量着,那女孩儿偎靠过来,攀着他袖儿,“哥哥,周家哥哥,”周奉听她娇唤,心中一麻,想到前夜旖旎,不禁心猿意马,灵眉将头,靠在他肩窝处,对着他耳朵又轻轻一声,“周家哥哥……”
周奉一面想,这究竟是甚么怪病,能让她这样疼痛,怪惹人怜,一壁厢又被那软玉温香弄的魂思迷离,让人不得不,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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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一早晨起,周奉自然是神清气爽,万愿俱遂。望那叶家小娘,丫环服侍时那般娇懒无力,虽对他还无甚好颜色,但他自心宽,不去计较了。
想一想,问道,“妹妹整日价在家,无病也要闷出一二分不适来,不如我月尾忙过,咱二人出去耍子可好?”
灵眉懒懒惭惭,不愿作答。
周奉又劝,“眼下□大好,又是妹妹近乡,唔,不如这样吧,后几日贺小公子要回京,却定好我来做东,贺小公子为人爽朗,颇可一见,妹妹便一同去罢。”
灵眉闻言一愣,抬起头,“怎么他要走么?”
周奉道是。灵眉于心大惑,一会子深悔起来,恐惑的是,那人既是要走,为何还使那么多蹊跷手段,不知究竟是何意图?悔的是,早知他即刻要走,我便再忍耐几日,何苦急慌慌为骇怕挪到这边。
她一边思思量量,周奉哪知这许多关节,只以为她迟疑,又恐她不自在,正要说不去便罢,不想那小娘低头道,“去便去吧。”
周奉大喜,暗道小娇娘想通了,顺服自己,便又说了些许关怀体贴话语,吩咐剪云剪月二人好生服侍,这才放心出门料理生意去也。
既是要去,那叶灵眉心想须得好生探探鹤来之真意。你道她一向懦弱畏缩,又深以与周奉韵事为丑,为何现下突然改了性儿,答应见面——须知这灵眉小姐也不是一味愚蠢的,否则若只凭几分颜色,调花弄草如周奉,哪里要费这许多功夫与她周旋?且此事蹊跷,那鹤来行事鬼魅怪异,或者可说真是攸关她性命根本的事体,遂灵眉思前想后,终于决定不如趁此一机,正大光明与他见上一见,望他到底有何目的!
于是便要求做一身新的衣衫。那周奉最不短银钱,素日里只怕她不要,此际莫不说做一身衣衫,便是金珠玉瑙堆出n多件,他也毫无二意即刻捧来,忙请来金陵城最好的裁缝,只凭灵眉要求,勿疼费度。
谁知又过一晚,周奉兴冲冲仍往屋里去了,那灵眉却劝,“哥哥如今不是只我一人,也往螺儿姑娘屋里坐坐。”因是一向里哥哥二字叫得惯了,那周奉又爱听,是以不曾改过,仍以此呼之。
小娘儿说这话时已经换过睡裙,外面松松披一件罩袍,蜷坐着灯下阅读,那周奉笑吟吟过来,“我恐妹妹心疼。”
灵眉道,“今日不曾疼。”
周奉一顿,仍腻过来,“妹妹读的什么书?”翻来一看,原是一本《说文解字》,笑道,“这有何看头,不若我寻些有趣的画本子来,我二人共读。”
灵眉稀奇他也读书,便问,“什么话本子?”
周奉涎笑,手往她胸口处滑去,灵眉明白了,胀红了脸儿啐道,“无耻!”一面扭着身子不依。
周奉握住了一团圆儿,哪容她逃,嘴巴也凑上来,“娇娇,我的心却疼哩。”
灵眉知是逗她,糖一样胡乱扭躲,只那浪哥儿一身壮硕,此刻八个爪儿缠上来,哪里得脱,正磨蹭时,剪云在外道,“二爷,汤水备好了,可要抬进来?”
灵眉红着脸瞪他,“你去别屋歇去。”
周奉嗤的一笑,“就这么不待见我?”灵眉略得些空儿便挣着要起,刚半直起腰儿“哎呦”一声被他重压下去,这一回却是脸儿贴在榻上,将一回头,被捉住小嘴,那厮大手探进去乱摸一气,灵眉堪堪儿又要哭,那厮喘着粗气道,“再说,再撵我真办了你!”
剪云在外候着,半天不得回话,正犹豫着是否要再唤,帘子一掀,周奉掸着袍子淡道,“抬进来吧。”那小娇娘伏在榻上也不起身,也不言语,剪云忖他二人又吵嘴,忙命婆子把汤桶抬进,匆匆退去。
一时收拾停当,周奉步入内室,灵眉尚未察觉他进来,抱膝床上团团坐着,周奉一望,橘色灯火下,她发全披散下来,眸色朦胧,姿态楚楚,竟是越看越美,忽望见他,咬咬嘴唇儿道,“你不走也罢,只不准行那事。”
周奉凤眼上挑,“不准行哪事?”
灵眉咬住嘴,“你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