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的唇被景恒之堵住了。
景恒之用力地啃/噬着她的唇,仿佛要把这一日来的惊恐和害怕全都交还给她!
钱程的呼吸急促,脑中立刻好像起了雾一般昏昏沉沉的,紧紧地靠在了景恒之的身上,什么来去自如,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景恒之顺手便将那手珠藏入袋中,心里早就闪过千百个念头:来去自如?阿程你这是要了我的命不成?明儿个我就去找智华禅师,必要把你的魂魄封在此处!
日后史书记载,对武成帝景恒之大加赞誉,平岭南、定乌孙,大兴改革之举,从科举、税制到戍边、吏治,百姓们安居乐业,国库丰盈,唯有两处,史官记载晦涩:一是独宠后宫,以至于后宫子嗣单薄,幸天佑我大乾,皇后产下二子一女,聪敏慧杰,堪当大任;二便是武成帝大兴佛事,每年必有一次祭天,并与千华寺中的智华禅师过从甚密,以至于上行下效,大乾百姓动辄便将小儿送到寺庙修行,以期佛缘。
本番外完
110、番外 梦一场
我叫卫聿茗,户部侍郎卫荣杰的幺女,晋平公最小的孙女。
我自小便熟读诗书,修习六艺,精通女红。母亲非常喜欢我,常常拢着我的发梢说,我是她最喜爱的女儿,必要给我许一个最好的人家,幸福美满一辈子。
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得很快,我渐渐地长到了十六岁,母亲常常带着我去参加一些贵妇们办的宴会,也偶尔会和哥哥们一起偷溜出府门去见识京城中的各种繁华,渐渐地,也见到、听到过不少青年才俊:大乾首富荆家的两个儿子个个年轻有为,一个继承家业,把家族产业经营得风声水起;一个才艺卓然,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卿,更是书画双绝;袁太师最小的孙子,才十八岁便在殿试中独占鳌头,夺得头名;定国公的外孙,不愿在祖辈们的余荫之下,独自从军,在剿灭山匪中一战成名,银盔亮甲,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京城待嫁女子的芳心……
可是,这些人我都不喜欢,我心里面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比他们都厉害多了,那个人年少成名,那个人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那个人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那个人英俊冷漠,那个人霸气天成,那个人不苟言笑,那个人洁身自好,那个人……
我见过他三次,一次是在定国公府,母亲带我去府上拜谒定国公夫人,迎面碰到了他,他一身银色盔甲,正在跨上一匹白马,那一瞬间,仿佛空中的日光都失了颜色;第二次是在祖父的府上,他来拜见祖父,我偷偷躲在屏风后面看他,祖父一直对他赞赏有加,也问了好多他府上的事情,他神色肃然,不时地点头或摇头,极少言语;第三次的时候,我偶然经过了上岚酒楼,婢女去帮母亲买些小食,而我在轿中掀开帘子往外张望,刚巧看到他和几个人从上岚酒楼出来,一时之间,我有些冲动,便走下轿子,和他打了个招呼。
“裴将军……”
“唔。”
“卫府卫聿茗见过将军,将军一向可好?”
“好。”
说着,他冲着我微一颔首,便渐行渐远而去,只剩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如小鹿乱撞。
我总是佯做无意地向哥哥们打听他的消息:他今日在城外练兵,数万兵马军纪鲜明、鸦雀无声;他今日上朝只说了一句话,却把兵部的人吓得腿都哆嗦了;他今日去上岚河游河了,和他的三个好友……
那个英挺酷然的将军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成了我心中的一个无人言说的秘密。是的,无人言说,只怕我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我的父亲是祖父的三房庶子,他则是官居一品的当朝定国大将军,定国公年过四十才得的独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我呢?
母亲经常告诫我,身为一个女子,
必要温柔贤淑,三从四德,胸襟宽广。我的父亲有三房小妾,母亲宽容大肚,恩威并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有发生姨娘们争风喝醋的事情,几个姨娘们的子女,母亲也能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在吃穿用度上克扣。
只是偶尔母亲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时候,神色之间也会难掩郁郁,我问母亲,心里苦不苦?母亲却只是苦笑了一声,怅然说:“茗茗,其实你父亲,还算得上是一个好丈夫,你若是以后能嫁个这样的,娘心里也算是宽慰了。”
父亲和母亲开始积极地帮我物色夫家,他们请来了画师,帮我画了好几幅画像,托了几个媒婆,随后便开始陆陆续续地有人来提亲。母亲总会来问我的意见,可是,这些人我都不喜欢。
忽然有一天,母亲遣人来请我到大厅,大厅里坐满了人,父母姨娘兄妹都到齐了,母亲定定地看着我,脸上喜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