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程,救命之恩,你该拿什么报答我?”他忍着痛,笑着问道。
“救命之恩,我就以身相许吧。”钱程顿了顿,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就让我被陛下差使一辈子吧。”
景恒之的眼里骤然闪出光芒,却又骤然熄灭,他咬了咬牙,想要翻身起来,刚刚动了动,忽然,钱程几乎象着了火似的跳了起来,把景恒之重重地摔倒在床上。
钱程伸手想扶,却又把手缩了回来,着急地说:“恒之,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来我……我尿急,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景恒之痛得差点叫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她抛下自己落荒而逃,微微眯起了眼睛,轻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钱程逃出门外,靠在门框上,心神不宁,刚才景恒之半靠在她身上,几乎触到了她柔软的胸部,她的□也几乎触手可及,若不是她警醒得快,说不定她的身份当场就要戳穿。这好不容易才融洽起来的气氛,她万万不想破坏,也舍不得破坏。
“大人,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在她身后悠悠地响了起来。
钱程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景恒之的随侍太监,她越看觉得眼前这个人越熟悉,狐疑地问:“我在哪里见过你?”
“哎哟,大人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奴婢好伤心啊!”那人的鼻子一皱,笑盈盈地看着她,眼里却浮起了泪花。
“田素素!”钱程又气又恨,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你这个丫头,扮成个太监模样,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田素素朝着她飞扑过来,抱着她的肩膀呜呜地哭了起来:“大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那么相信我,我却还要害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钱程心里暗暗叫苦,却不得不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也没办法嘛。”
“大人你回家吧,大家都等着你回家,别丢下我们走了,我们钱府没了主人,走出去都被人笑话。”田素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渗透了钱程的衣领,好像把她的心都打湿了。
“好好好,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早知道你们离不开我,没了我,揭不开锅了吧。”钱程嘲笑说。
田素素用力点了点头:“对,没米下锅了,指着大人从别人那里顺点银子来呢。”
“放心,现在你家大人有的是钱。”钱程大发豪言壮语。
两个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了一会儿话,忽然听到景恒之在里面叫钱程的名字。田素素推了钱程一把:“大人快些,陛下叫你呢。”
钱程眼珠一转,摸着肚子叫唤了起来:“哎呦呦,肚子好痛,素素你先进去伺候陛下,我去解决一下。”说着,脚底抹油,溜了。
景恒之在汾城落脚的地方是原来汾城首富的府邸,战事一起,那个首富便逃往内地,剩下了这个空荡荡的豪华府邸。汾城府尹得知景恒之驾临,战战兢兢地思谋了好久,才和负责西北十州的孙将军商定,把这府邸简单整理了一下,给景恒之当了临时的行宫。
这府邸虽然没有京城贵族的府邸精美,但却处处透着豪华,连门口镇府的狮子都是用上好的玉石雕成,令人叹为观止。临时被府尹抽调来负责杂务的管家知道钱程是当今的宠臣,把整个府邸中剩下的最好房间给了她,和景恒之的隔了数十丈,面临水榭,推窗见景。
钱程虽然忧心景恒之的伤势,但乍回到大乾,看这里所有的物事都新鲜有趣,就连那窗棂、门板都透着一股亲切,每日里在这府中走来走去,换着花样吃着大乾美食和小吃,早上睡个懒觉,中午打个盹,偶尔和田素素拌个嘴、调个情,日子过得十分美好。
李逸第二天就带着人回来了,狼狈万分,那日在山下果然碰到了邬赫逖的先锋,几个人拼命往另一个方向逃,也还是被一队人追上,厮杀良久才脱身。田素素见了他便嘲笑说:“李大人,你每天自诩为大乾武功第一,我看你连乌孙人打不过,还是别在我面前吹牛了。”
李逸的脸憋得通红,他的手臂上被人砍了一刀,太医一边帮他包扎,一边叮嘱:“幸好没断经脉,只是这几日万万不能使力,喝茶倒水吃饭都需用右手。”
“我……我是左撇子!”李逸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钱程看了看田素素,见她虽然满脸的担忧,却一直不吭声,便笑着说:“李大人,你为了我才受的伤,这几日就我来照顾你,要什么你吱一声。”
李逸刚想摇头,田素素急了:“大人,你照顾他做什么!陛下那里还要你呢!”
钱程大义凛然地拒绝:“李大人和我肝胆相照,我自不能弃他于不顾。”说着,朝李逸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