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的脑中嗡地一声,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脑中顿时转过数十个念头,最后冲着景恒之咧嘴一笑,无声地说:“陛下,原来是你啊。”
景恒之的嘴角微微上翘,颇有几分狐狸的模样:“只是钱大人,你方才虽然情之所至,为先帝真情流露,但冲撞了先帝的灵柩,你看,先帝的灵柩都歪了,不得不罚,此乃重罪,念在你一片忠心,朕不忍苛责,来人呐,杖二十。”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钱程,只怕是我所有文中最悲催的女主鸟……
咳咳,存稿用光,小醋即将龟速慢爬,所以,下周要……隔日更鸟
第 4 章
钱程不敢置信地看着景恒之,嘴唇嗫嚅了几下,旋即几个侍卫虎狼一般地窜了上来,架着她的胳膊往外拉去。她无助地往四处看看,又最后看了一眼景恒之,那目光仿如小兽般哀恳可怜。
侍卫们把她拉到刑凳上,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侍卫头朝下按倒,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木杖,只见它下摆犹如一张板子,用铁皮包起,在阳光下反射着瘆人的光。她打了一个冷颤,终于感受到了以往从来没有彻骨体会过的东西,什么叫君权?什么叫专制?就算她曾经呆的那个国家有那么一点不堪,也从来不会有这种尊严扫地、束手待宰的时候!
木杖高高地抬起,旋即重重地落下,“啪”的一声,钱程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好像开了花一样,极致的痛感迅速地窜向大脑,让她的头皮都炸了开来,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刑凳的腿,呜呜叫了两声,泪水迅速地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滴在泥地上。
一下,两下,三下……钱程咬紧了牙齿,股间一阵麻一阵痛,浑身都痉挛了起来,到了第五下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胡乱叫了起来:“陛下饶命!陛下你还是痛痛快快地给我一刀吧!陛下,疼死我了!”
一旁行刑的校尉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接到指令,对这个三品大官根本没有用上最重的手法,怎么这个人就这样呼天抢地了起来?
“且慢,传陛下口谕,钱大人如此动静,只怕惊扰了先帝,这剩下的十五杖暂且记下,先扣三个月月俸,今后须敏于事而慎于行,若有再犯,一并重罚。”一个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钱程的脑袋嗡嗡作响,压根没听见那人在说什么,只是不知道那木杖为何停了下来,下意识地便往侧面一翻,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又是一阵剧痛,她半晌才挣扎着起来,一旁的校尉犹豫着看了看传旨的太监,上前扶住了她。
钱程咬着嘴唇,双腿打软,她自小备受宠爱,工作以后也混得如鱼得水,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哆哆嗦嗦地说:“这位小哥,麻烦你扶我一程,我府里的马车就在宫外。”
一旁的太监瞪大眼睛提醒说:“钱大人,你还没有谢恩呢!”
钱程实在忍不住,用家乡的土语骂了一句“娘希匹”,又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谢陛下恩典。”
景恒之正巧从大殿里走了出来,看起来心情甚好,微笑着看着她说:“钱大人,看起来这几年用脑子太多了,这身上的功夫有点拉下了,还需多加勤学苦练啊。”
钱程打了一个冷颤,毕恭毕敬地低头说:“陛下的责罚,臣甘之若饴,怎会用功抵抗?”
景恒之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大步走到她身旁,抬起了她的下巴,欣赏着她惨白的脸,啧啧了两声:“钱大人,你怎么好似个弱柳扶风的娘们一样,赶紧回府歇着吧,朕还等着你长伴左右呢。”
钱程一步一挪地从东华门出来的时候,钱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冲上前去从校尉手里接过了钱程,连声问道:“大人,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钱程被扶到了马车里,趴在软榻上,屁股上象着了火一样,恨声说:“什么曲侍郎、吴郎中,关键的时候,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钱平撩开了她的下摆,只见她的臀部肿了起来,裤子处隐隐有血丝渗出,犹豫了一下,问:“大人,不如我将你的外裤褪去,不然等会血凝住了,只怕上药的时候会很疼。”
钱程顿时愣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不必,这点痛算什么,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这句硬充好汉的话一出,让钱程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个人把带血的裤子换下,胡乱上好了药,又换上了裤子,不亚于再受了一次刑。趴在卧房的软榻上,钱程把那景恒之诅咒了上百遍,心里却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新帝虽然暂时放过了她,但若不让他先出了这口恶气,只怕今后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