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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大人你和陛下的宿怨,小人只说一件可能大人就能明白一二。陛下原来是寿王的时候,寿王妃做寿时宴请各位王爷,途中离席,不知为何被人发现和人幽会,寿王妃羞愤之下,自尽身亡,寿王为此大闹了福王府,追杀大人,被先帝斥责,因而不喜于先帝。”

钱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半晌才啧啧叹道:“难得我前世今生,干的事情都差不离。”

钱平有些听不懂,只是恭谨地答道:“大人天纵奇才,必然有解决的法子。”

钱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个行刺我的人在哪里?”

钱平一怔,答道:“多事之秋,小人唯恐惊动别人,又平白惹出事端,找了辆马车拖到无人处埋了。”

“我认识他吗?”钱程皱着眉头问。

钱平摇摇头:“小人不认识,想必大人也不认识。”

钱程踱了两步说:“照你这么说,我的武功应该不弱,怎么可能在毫无察觉之下被人头上砸了一下?应该是认识的人才对。”

钱平沉默了片刻说:“小人不知,不然我们把人挖出来看看?”

钱程笑着说:“钱平你糊涂了不成,你家大人失忆了。”

钱平不由的拍了一下脑袋,两个人对视片刻,都呵呵笑了起来。

“钱平,你去账房要点银子,我去外面散散心,说不定散着散着,就把事情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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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借口让钱平去安排散播失忆的事情,婉拒了钱平要随身陪同的好意,虽然钱平看起来精明可靠,但她总是有种错觉,好像他向自己隐瞒了一些东西,远远没有那个傻头傻脑的钱多来的可靠;而且按照她的试探,钱平根本不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一定不是她的心腹。

钱程带着钱多大大方方地走出了钱府的大门,天色已近黄昏,门口没了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烂菜叶和臭鸡蛋也被钱平收拾走了,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刚想上前阻拦,钱程却只是诚恳地说:“陛下仁厚,派两位兄台保护钱府,下官感激不尽,下官只是在附近走走,两位兄台若是不放心,尽管在下官身后贴身保护就是。”

那两个侍卫语塞,商量了一会儿,果然远远地辍在了他们的身后。钱程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那个先帝新丧,新帝总还要做做样子,不能一下子把先帝的宠臣赶尽杀绝。

出了钱府,钱程便开始好奇地打量了起来,只见这个闻所未闻的大乾朝大约和史书上的唐朝差不多模样,大街上行走的男子大都穿着圆领窄袖长袍,头戴方巾或幞头;也有一些女子街上行走,身材微胖,服饰也并不保守;偶尔有富户、官人骑马或驾马车走过,气派十足。

钱程一边走,一边本能地打量街上的行人,半晌才颇为失望地说:“钱多,怎么大乾朝没几个看得上眼的帅哥?”

钱多还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恩宠,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大人,你说的是不是长得俊朗的男子?”

钱程怅然地点点头,想起现代自己公司里那些或俊朗或魅惑或阳光或秀气的男人们,想起自己每天用眼睛吃冰淇淋的日子,想起那些想要一炮而红的小男星围在她身边拍马奉承的日子……

“大人,我们大乾人杰地灵,京城中的美男子可数都数不过来,将军府的裴大将军,大理寺卿荆大人我都远远的瞟过一眼,气质出尘,还有几位王爷,听说也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

“真的?”钱程顿时来了兴致,转头问钱多,“那他们都在哪里出没?我什么时候偷偷去看两眼……”

正说得忘形,钱程的脑袋砰地一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受创的脑壳顿时一阵发疼。她抬眼一看,只见一个锦衣玉袍的男子,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街道的中间,冷冷地看着她。她本能地笑了笑,想起以前看到的古装剧,斯文地朝他拱拱手说:“这位公子对不住,一时忘形,见谅见——”

话未说完,她顿时愣了一下,只见眼前这个男子大约二十多岁,个子高大,足足比她高出了一头多,一张脸轮廓分明,一张薄唇紧抿,眉峰微蹙,目若朗星,犀利的目光仿佛如钉子般落在她的身上,令人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钱程凭自己多年做经纪人的经验,立刻觉得此人一定不是个善茬,立刻后退了一步,拍拍手便准备和钱多避而远之。

“钱大人何必走得如此匆忙?”那个男子嘴角浮起了一丝浅笑,低声道。

钱程一怔,立刻扶额呻吟了两声:“钱多……”

钱多立刻会意上前解释:“这位公子,我家大人的头受了重创,所有的事情一下子记不起来了,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