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算了,你去领个灯笼,手里提着,跪在长乐宫外边的走道,对着我的宫门跪,跪两个时辰,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奴婢得令。”
连春如在梦里一样,行礼退告,领了灯笼往外走,直至膝盖碰到冰冷地面,都难以置信居然能这么善了。
把人磕头求饶又发作了一通,颜欢欢转身走回卧室,卧室里等待着她的,是整个后宫都盼着的皇帝,她却一点不急,边走边想事情。跟在她身后的檀纹一遍遍地回味娘娘那句‘替我家小檀纹打的’,像喝了一大碗热乎乎的糖水,甜进心坎,一切都稳了,有娘娘什么都好,娘娘最好了,脑袋暖成一窝甜粥。
下人推开门扉时,颜欢欢唇边漫起温婉的笑,卧室很暖,赵湛把自己一直捂着的小手炉往她手里放好,捂严实了,将她拉进怀里,随井关上门。她这边炭火永远只多不少,无论隔绝外头天气如何变迁,她这里都是随时可以睡过去的舒适温度。
“就这么放过她?”
“打我脸的又不是她,何苦为难一个宫女。”
颜欢欢钻到他怀里,龙袍料子硬,穿着整个人当真雕塑似的,可她是轻车路熟,没规没矩地往里一蹭,压出个专属於她的人形。皇帝会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并不奇怪,她也不在乎一举一动落在他眼内。
这会拈起桌上粒粒饱满的葡萄,想学一回‘妲己喂纣王’,耐何十指太久不沾阳春水,连点伺候人的活计都笨手笨脚的。赵湛从她手中攥过葡萄,她以为他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却三两下就剥掉了极薄的一层葡萄皮,鼓鼓的小小果肉抵住她软嫩的唇:“不是想吃么?”
颜欢欢欣然受之。
她以前不爱吃葡萄,就算吃,也只挑超市里没籽的品种,籽尚且懒得吐,更别说是剥皮吃这么娇贵了,能用水冲一下都算是很讲究卫生,有时候实在懒得动手一一在心中高呼一句华夏人元素周期表都吃了个遍,怕什么农药残留!便一口闷,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