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水阁里有两位先生,一位韩夫子是早年从仕途不得志退下来的,满腹经纶,教授她们棋、书、画和诗文,一位安夫子是放出宫的女官,教授她们琴和礼仪。
一共也就五个学生,又是侯府的大家闺秀,夫子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和颜悦色的。
柳氏提前和两位夫子打了招呼,两位夫子也听说了这位十姑娘是出自市井,根基全无,安排的课业自然是松之又松:韩夫子给了她一本三字经,教了她一页,让她一个个认读;而安夫子就让她摸了摸古琴的弦,倒是礼仪学了有小半个时辰,抬头挺胸收腹,目不斜视、笑不露齿。
安夫子在宫中时见过许多美人,却还是特意盯着那双眸子看了好一会儿,那桃花眼弯弯,一挑眉一横眼,就好似春波荡漾、勾人心魄,若是再大个两岁,只怕圣人见了都难免动心。
这对这个孩子来说,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韩宝葭自然不知道安夫子的忧虑,姐妹们学的这些东西,除了古琴她未有涉猎,其他的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每日按部就班地地完成韩夫子布置的任务,一连几日,倒是得了韩夫子的夸奖,说她勤勉好学,是个乖巧的好学生。
几个姐妹相处得也不错,叶云蓁是大姐姐,脾气好那就不用说了,最小的叶云秀没什么心眼,一口一个十姐,叫得比自己亲姐姐还亲热,叶云茗是个傲气的,最得先生喜欢,韩宝葭顺着她说话就相安无事,而二房的叶云菲一派与世无争的模样,看上去对谁都很好很亲切,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龃龉。
这一日,她们几个正在练字,柳氏到了汀水阁和安夫子说了几句,便把几个孩子叫到了一起,笑着道:“你们几个成日里在家呆着一直嚷着说无趣,这不,安南长公主殿下要在宫中设宴,邀请你们入宫玩呢。”
几个孩子一下子便露出了兴奋之色,叶云秀眼巴巴地问:“大伯母,我也能去吗?”
叶云茗瞪了她一眼:“你是堂堂侯府的嫡出小姐,怎么不能去了?”
叶云秀嘟着嘴,悻然道:“以前你出去玩的时候总说我太小了,我这才问一下的。”
柳氏笑了:“傻丫头,自然是能去的。”
一旁的叶云菲有些不太自然,迟疑着问:“大伯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