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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要写……檄文……啦?”何标这会儿聪明极了,没等围成一团的诸将脸上的表情展开,帅帐内一声清脆的银罄声传出来,诸人急忙收拾表情整理衣服,排好队一个挨一个进了帅帐。

帅帐内,端木莲生背着手,对着帅帐一侧的地图看的入神。

诸将排的整齐站的笔直,一只只眼睛斜着扭着歪着,往端木大帅望,端木大帅好象更瘦了,从前大帅的背影潇洒威武,如今怎么怎么看都是一股萧索之气?

而且,大帅好象越来越见老……大帅才二十出头……

“到齐了?”端木莲生慢腾腾转过身,却往帅帐门口,从两排人中间慢慢走过,一边走,一个个挨个打量。

“有件大事,必得大家自己拿个主意。”端木莲生踱到长案后,在扶手椅上坐下,双手搭在长案上,目光又扫了一遍众人。

“大帅您只管说!何标赴汤蹈火,您说吧!咱们先打哪儿?”何标兴奋的眉毛乱飞。

端木莲生没说话,只眯眼看着站了满帐蓬的将领。

两排将领神情各异,有兴奋的,有皱眉的,有犹疑的,也有几个淡定的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的。

“南周太子想拿这五城换条命回去。”端木莲生指了指地图,两排将领顺着端木莲生的手指看了眼地图,又齐齐收回目光看向端木莲生。

“南军从在舅舅手里起,和南周的仗就没停过,”端木莲生顿了顿,“战起之时,诸事从权,这几十年,南军和朝廷积了不少龌龊和隔阂,从前有舅舅在,诸事无碍,舅舅老了,我……”端木莲生的目光扫过众人,“原本就无力护卫大家,如今又家逢不幸。”

端木莲生的话停住了,垂着眼帘看着长案上的令签桶,帅帐里静的落针可闻。

“我心灰意冷。”端木莲生再开口,声音干涩,“所求不过二件,其一,为诸位谋一长久安稳之地之路,其二,替自己,也替夫人讨个说法。南周五城,”端木莲生站起来,手指点在地图上,“光有这五城不够,要往北往南再扩扩,梁地,从永安城到涟水一线全部拿下,南周,还须留下汶水河以北三县,有这三县,大军粮食就无忧了。”

端木莲生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画了个圈,“据有此地后,就可以和梁地好好谈一谈好,南军自治,听宣不听调,诸位好好经营,可进可退可守。”

“那大帅您呢?”何标紧盯着端木莲生,他心眼少人可不傻,这无忧不无忧的,得看人,有大帅在,有没有五城都无忧,没有大帅……这一帮人谁听谁的?谁肯服谁?

“我?”端木莲生扫了何标一眼,目光就转向帐内其它人,“先说大家的事吧。”

何标还要说话,却被端木莲生抬手止住,“大家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何标这回倒精乖了,眼珠骨骨碌碌看着众人,竟没抢话。

大帐里静寂无声,只有端木莲生的靴子踩在地上的沙沙声。

“末将誓死跟随大帅!”刘全一步上前,曲一膝跪下,郑重的象在宣誓。不等刘全说完,何标紧跟跪下,“末将也是誓死跟随大帅!”声音比刘全响亮多了。

帅帐内顿时‘哗啦啦’跪倒一片。

端木莲生没看跪了一片的将领,只挨个看着一下子突兀在众人之外的三四名将领,站在四人最后的年青将领看起来极是犹豫,腿曲到一半,看着三人又站起来,前面的三人浑身绷紧,双臂微微张开,直视着端木莲生,一幅乍着毛,随时准备迎战的状态。

端木莲生却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回到长案后,不紧不慢坐好,再理好衣服,这才抬手道:“都起来吧。”

跪了一地的众将一起站起来,重又排成两列,却有意无意将四人突出在外。

第384章大乱要来了

端木莲生舒适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恬然的看着四人,嘴角带笑,却不说话。

站的最靠前的中年将军脸色微白,一步上前,怒目端木莲生,“朝廷待咱们不薄,大帅怎能如此?就不怕进逆臣传,留下千古骂名吗?”

端木莲生一只手抬起搭在长案上,修长的手指不紧不缓的轻敲着厚重的几案,眉头微抬,象是思索,“先是臣,才能是逆臣,赵将军,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梁国的逆臣传,大约也写不到我和这帐中诸位。”

“我等自幼束发受教,忠孝二字虽死不敢忘,看来大帅这是早就打定主意了,我等多说无益,却无论如何不能附逆!请大帅处置吧!”赵将军看起来还是个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