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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明月又竖起了眉头,春糙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姑娘且耐一耐性子,这府里……多管了能有什么好处?”

林明月深吸了口气,越过春糙,径直进了上房。

上房跟院子一样,说不上哪里不好,可就是让人觉得荒凉衰败。

“大姐儿!大姐儿?怎么连个人都没有?”春糙打着帘子,林明月站在门口叫了两声,竟无人应答。

“姑娘睡着,谁这么大声?!一点规矩都没有了?”里屋一声斥责,比林明月的声音高多了,随着声音,一个丫头睡眼惺忪,摔帘子出来。

“是姑娘睡着,还是你睡着?你的规矩呢?”林明月这回真火了。

那丫头见是林明月,急忙曲膝见礼,“是林娘子来了,姑娘早上醒了一回,哭的厉害,后来哭着哭着又睡着了。”丫头一边说,一边退到里屋门口,打起了帘子。

屋里帘子都拉着,林明月乍一进屋,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是谁?”一声浸透了眼泪的哽咽声问道。

“是我,是玉姐儿?来人,把帘子拉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是怎么侍候的?这府里简直是……”林明月看到现在,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不等那个睡眼惺忪的丫头动作,春糙已经利落的打起了窗户以及门帘子。

“明月姑姑。”玉姐儿认出了林明月,喊了一声就开始号啕大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怎么还在c黄上?是不是病了?请了大夫没有?”林明月忙几步到c黄前扶住玉姐儿,玉姐儿一双眼睛肿的睁不开,看样子肿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姐儿眼睛都这样了!你给我进来!你就是这么侍候你们姑娘的?真当没人收拾你们了?我告诉你,这京城能剥了你皮的多得很呢!请了大夫没有?”林明月再一细看玉姐儿,又惊又怒,回身点着那个丫头就开始骂,“你叫什么名字?管事嬷嬷呢?去叫来!还有刑房的,今儿我非处置几个不可!”林明月一阵乱骂。

那丫头脸上一片恐慌,‘扑通’跪在地上连哀求带解释:“林娘子饶命!婢子叫秋明,实在不是婢子的错,昨天夜里大娘子直哭到过了子时,婢子劝的口都干的,大娘子只是哭,请过大夫了,请了不只一个,说大娘子好好儿的,这哭也不算病,从我们爷走到现在,大娘子这哭声就没断,婢子们也实在没法子,求林娘子劝劝我们大娘子,不能再哭,再哭真能哭死人了!”

秋明说到最后,怨气都上来了。

春糙同情的看着秋明,宁海侯府、靖海王府、林府还有这端木府,下人之间总有点亲戚朋友的关系在,彼此通连,很多事瞒上不瞒下,这端木府的情形,她倒是比林明月知道的早,也知道的多,站在下人们的立地上,大娘子确实作的让人没法侍候。

“你二叔往南边统军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哭什么啊?”林明月看着从喊了她一声后一直哭到现在没断半声的玉姐儿,有点不满了。

“我命……好苦……”玉姐儿呜咽道。

玉姐儿一句命苦说的林明月一个机灵,想起了正事,她才是命苦呢!都板上钉钉的事了,偏偏金明池闹了那出,生生要把她的亲事闹成仇事!

“你先别哭,我有话问你呢!”一想到这个,林明月火气就上来了,再看玉姐儿那红肿的眼,可怜劲儿往下褪,讨厌味儿往上升。

“我问你,到底……你出去!”眼看要问出口,林明月反应过来,指着还跪在地上的秋明喝她出去。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林明月声色俱厉,“到底是谁调唆你陷害二嫂的?你跟我实说!”

这一句话问的玉姐儿哭声戛然而止,神情恐慌的四下乱顾,“就是她!我没陷害……就是她……我没陷害……”玉姐儿声音越来越低。

“你以为你能骗得过谁?满京城谁不知道是你害死了韩六娘嫁祸二嫂?二嫂是为了救你才命丧火海的,你二叔也是为了保住你,才没替你二嫂申冤,你竟敢跟我说这种鬼话!你老实说,到底是谁调唆你的?是不是林明玉?你老实说,不许胡说八道!”

林明月心眼不多没经过事,这话问的简直是给玉姐儿递梯子,玉姐儿目光闪烁,“就是她……”

“你胡说!”林明月急的一下子跳起来,“敢这么胡说,你就不怕报应?就不怕半夜三更鬼上门?”

一个鬼字吓的玉姐儿抖成一团,“不是我!我没想害死谁!是她,是贾姨,我都告诉二叔了,是贾姨,都是她让我做的,东西也是她给我的,是贾姨……是二叔不让我说,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