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半岁染病死了?李小暖疑复着正要细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事,问那么细做什么?
程恪顿了顿,接着说道:“再有一个,就是许姨娘了,也是母亲的婢女,母亲做主,开了脸给父亲做了姨娘,也是絮仪的生母。”
李小暖缓缓点了点头,心情沉郁着低落下来,有些无精打采的趴在程恪胸前了,没了说话的兴致。
程恪微微昂着头,看着李小暖,失笑起来,伸手划着她的面颊,笑着说道:“你放心,咱们两个,就我跟你,你不喜欢,咱们就不要那些妾侍通房,你这醋意,真是……唉。”
程恪一边笑一边重重叹着气,李小暖抬起头,看着程恪,沉默了半晌,才声音低落的说道:“这会儿,我信你。”
“什么叫这会儿?难道过会儿就不信了?”
“那天,大师和我说,就算知道终是终,也要好好走过,好好看看路上的风景。”
李小暖伸出手指,按着程恪的嘴唇,慢腾腾的说道:“就算知道往后如何如何,今天咱们在一起,能开心一天,那就好好儿的开心一天,旁的,我现在不愿意多想,到时候再说吧,日子总能过得下去。”
程恪直起身子,低头看着伏在自己怀里的李小暖,呆了半晌,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时时处处谨慎的如同一只踩在冰上的狐狸,支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但凡有一星半点的不对,就准备逃之夭夭。
程恪重重的叹着气,轻轻拍了拍李小暖的后背,他守了这么些年,才把她守到身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她逃之夭夭。
申末时分,李小暖看着人将前院花厅收拾出来,支起了红铜火锅,作为程恪和周景然宴饮之处,又拣了内院的一处暖阁,让人一样收拾出来,支了火锅,准备着自己和孙氏吃饭之用。
看着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又到厨房亲自看着人准备好了火锅用的食材,又用新鲜野菜准备了几样凉拌菜,又看着人准备了四五样点心和各色粥品,眼看着各处都妥当了,才松了口气,拉着程恪看过各处,才吩咐婆子去半山居请景王和孙氏去了。
李小暖在垂花门内迎了孙氏进去,孙氏客气异常的和李小暖见了礼,在暖阁里去了斗篷。
李小暖往上首虚让着孙氏,孙氏执意坐了下首,李小暖在孙氏对面坐了,笑着说道:“一来咱们在这乡下庄子里住着,二来,我也不懂那些礼啊仪的,咱们就随意吃饭说话可好?”
孙氏连连点头答应着,“这样最好!那些规矩,最拘得人难受。”
李小暖满眼笑意,这孙氏,倒真是清新可爱。
丫头婆子送了各色食材进来,竹青、玉扣净了手,拿了长筷子,就要过来侍候着涮火锅,李小暖转头看着孙氏,笑盈盈的问道:“你往常在家吃这个,是自己涮,还是丫头们侍候着吃的?”
孙氏看着正往铜锅里放着獐子ròu片的竹青,迟疑着说道:“往常在家,都是我自己动手,我还给母亲涮呢,这个,倒是自己动手好。”
别氏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李小暖忙伸手止了竹青和玉扣,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这火锅,其实自己涮自己吃才真正好吃!咱们自己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孙氏笑容溢了满脸,神情雀跃起来,李小暖站起来,看着孙氏,笑盈盈的说道:“我这衣服,袖子可不方便,反正这屋里暖和,我就去了这外面大衣服了,姐姐不要怪我失礼。”
孙氏面容放松着随意起来,跟着站起来,“我也要去了大衣服!”
丫头上来,侍候着两人去了外面的衣服,只穿了小袄长裤,李小暖干脆让人把火锅移到子榻上,放了几个大靠枕,两人怎么舒适怎么坐了,各自拣着自己喜欢吃的,往火锅里涮着吃着。
吃了两口,李小暖放下筷子,笑着吩咐道:“差点忘了,还有酒呢,咱们也喝几杯!”
孙氏满脸垂涎,正要点头答应,却硬生生的止住了,看着李小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还是算了,沾了酒气,爷要生厌的。”
李小暖心微微沉了沉,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今天正巧猎了獐子,要不然,咱们用鱼汤做底,涮羊ròu,正好一个‘鲜’字!”
“可不是,鱼羊为鲜!唉,可惜也是味道重了些……”
两人说说笑笑着,吃着火锅,竹青奉了冰镇的石榴汁上来,两人吃得饱了,靠在榻上,看着丫头收拾了下去,慢慢喝着茶,刚说了一会儿闲话,外头婆子进来禀报了,外头周景然已经准备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