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妃带着侧妃钱氏,落后汝南王妃和李小暖,看着两人走得远了,才和程贵妃告了退,缓步往宫门外走去。
景王妃紧跟着信王妃,也上前告着退,就要出去,程贵妃眼眶微缩,脸上带着端端正正的笑容说道:“你且等一等,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景王妃仿佛感觉出哪里不对来,有些畏缩着曲膝答应着,垂手侍立在程贵妃身边。
程贵妃看着吴昭仪等内命妇也跟着散了,才回身扶着女官的手,缓步往蕴翠宫回去了。
景王妃落后几步,跟在程贵妃身后不远,不情不愿的往蕴翠宫蹭去。
程贵妃进了正殿,在东边厢房榻上坐了,显得有些疲惫的斜靠在大靠枕上,接过宫女奉上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放下杯子,也不看垂手侍立在榻前的景王妃,只垂着眼帘,声音平得没有任何起伏的说道:“你跟你们爷成亲也有两三年了,也没能添个一男半女的。”
程贵妃顿住话头,抬睛看着张口欲辩的景王妃,只等她说话,景王妃张了张嘴,却没敢说出话来,目光闪烁着又垂下了头,程贵妃疲惫的垂下眼帘,接着说道:“你们爷也不小了,这没有子嗣,是大事,今天这两位姑娘,我看着都好,你张罗张罗,给你们爷抬回去做了侧妃吧。”
景王妃脸色瞬间惨白,猛的抬起头,狠狠的瞪着程贵妃,程贵妃身子微微直了起来,目光严厉的盯了回去,脸色瞬间阴冷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程贵妃盯着景王妃看了半晌,直看得景王妃渐渐不自在起来,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程贵妃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缓缓靠到靠枕上,声音冰冷严厉的说道:“景王府三年不见添丁,你也该想法子积些福祉才是!你去福音寺!住上半年,好好给自己祈福去!你回去就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让人送你过去!”
景王妃连嘴唇上的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摇摇欲坠的几乎站立不住,程贵妃看也不看她,抬了抬手指头吩咐道:“下去吧。”
景王妃艰难的转过身,如行尸走ròu般出了蕴翠宫,顺着内侍的指引,茫然的往宫门外走去。
李小暖虚扶着汝南王妃,两人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往宫门外走去,
“…那个林淑妃,你也别理她,她就是那么个脾气,除了皇上,谁都敢顶着,连贵妃都不搭理她,不过是个怪人罢了。”
“嗯,我知道,哪会跟她一般见识,母亲放心。”
李小暖低低的答应着,汝南王妃微微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跟你姑母一年进的宫,皇上…唉,咱们不说这个,这不是咱们该说的闲话。”
“嗯。”李小暖答应着,转了话题:“那靖北王妃,一身的英气,倒象个女将军。”
汝南王妃笑了起来,转头看着李小暖,拍了拍她的手,亲昵的说道:
“你眼力极好,可不就是个女将军!靖北王妃是在北地长大的,北地可是正经的蛮荒之地,就没什么规矩讲究,她从小没个管束,偏又是个爱武的,一个女人家,竟学了满身武艺,唉!她比我大两岁,早了小半年嫁给靖北王的,靖北王当年可是以才子着称着的,又是个风流成性的,成亲前,就嫌她粗俗,成亲那天,也不知靖北王说了什么,竟被她一拳打得眼睛乌青。”
汝南王妃低低的笑出了声,“连皇上都惊动了,后来这事好歹算压下去了,靖北王从那天起就被她打怕了,一直怕到现在,她的大女儿,如今的诚王妃,性子也随她。”
李小暖惊讶起来,低低的惊呼道:“诚王那样的性子!”
“诚王妃虽说性子随她些,到底是在京城长大,从小嬷嬷教导着,规矩总差不到大处去,就是性子要强些,唉,说起来也是,那个徐氏,小时候我也是见过多少回的,人柔得跟水做的一样,连声音里都能拧出水来,也难怪诚王就只宠着她。”
汝南王妃叹着气感慨起来,李小暖眨了眨眼睛,也跟着叹了口气。
两人低低的说着话,到了宫门口,李小暖侍候着王妃上了车,王妃伸手叫了她,“你也上来,你大姐姐说有要紧的事说,你也一起听听。”
李小暖微微迟疑了下,也跟着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出宫门,在转角处停了下来,片刻功夫,车帘掀起,程敏盈利落的上了车,理着裙子坐下,盯着李小暖看了两眼,冷冷的说道:“你在最好!有事要问着你!”
李小暖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程敏盈,汝南王妃看看程敏盈,又转头看看李小暖,也摸不出头绪来,程敏盈气得哼哼着,掀起帘子,招了招手,接了两匣子点心进农副业,重重的扔到了李小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