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微笑着陪着程絮仪说着闲话,小丫头在门口禀报道:“少夫人,爷回来了。”
程絮仪手里的杯子猛然抖动着,杯子里的水洒了满手,李小暖惊讶的看着程絮仪,蝉翼忙拿帕子给她擦干净手,接过了杯子。
程絮仪也顾不得其他,急急的曲膝行了礼,“嫂子,是我不好,耽误了……我走了,下次……有空……”
程絮仪紧张得脸色发白,话也说不成句了,李小暖微微皱着眉头,看看惊恐不已的程絮仪,又转头看了看门口,笑着安慰着她,“别怕,你哥哥今天倒回来的早,咱们一处迎迎他。”
程絮仪急忙摇着头,低低的说道:“嫂子,我……我从后门回去。”
程絮仪正仓惶间,程恪大步进了屋,看到畏缩着行着礼的程絮仪,怔了怔,转头看着李小暖,指着程絮仪问道:“她来做什么?”
“过来和我说说话,能有什么事的。”
李小暖温婉的笑着说道,程絮仪紧张得有些摇摇欲坠关,曲膝行礼,口齿粘连着说道:“哥,嫂子,絮仪……告退,告退。”
程絮仪一边说着,一边浑身僵硬着往后退去,直直的退出正屋,带着蔷薇、石楠,提着裙子,几乎一路小跑般出了清涟院,往自己院子回去了。
李小暖歪着头看着程恪,想了想,也没有多问,程恪看着程絮仪出了院子,皱着眉头说道:“这小丫头,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像咱们程家的人!”
李小暖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侍侯着程恪去了外面的的长衫,坐到榻上,奉了茶上来,就坐到旁边,专心的绣起了那幅小cha屏。
程恪喝了两口茶,看着李小暖,又看了看李小暖手里的针线,低声说道:“这绣活,别做了,天天这么做,累坏了身子不值得,姑母若是知道了,也得心疼不是,别绣了,咱们出去吃饭,坐着船逛流晶河去,好不好?”
李小暖抬头看着程恪,笑着说道:“重阳节前两三天,这绣品就得送进宫里去,也不过就是赶这么几天,哪里就累着了,我不去了,爷若想到外头吃饭,逛流晶河什么的,就约别人去吧。”
程恪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李小暖,低低的说道:“跟别人去有什么意思?你这气……咳,你这绣活,得做到什么时候?真要做到重阳节前两三天?小暖,还有十几二十天,太长了。”
李小暖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恪,没有答话,只低着头,顾自专心绣起那片山石来。
李小暖每天晚上认真的绣着那幅山高月小的小cha屏,程恪认真的举着书,看着李小暖绣花,一直陪到李小暖做好当天的针线活,再和她一起洗漱了,再老老实实的睡到罗汉c黄上去。
自从有天晚上,往c黄上跳的时候,被李小暖眼疾脚快的一脚踹到了c黄下,程恪就没敢再半夜爬过c黄了,生怕再惹恼了李小暖。
只数着日子,算着到重阳节还有几天,偏这数着过的日子,慢得如同蜗牛爬。
第一百七十六章:暴雨
周景然走了没几天,京城就下起雨来,中午时候还只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到了傍晚,就下得大了起来,半夜里,电闪雷鸣,竟下起瓢泼大雨来。
程恪皱着眉头,听到窗外越来越响的雨声,渐渐躺不住了,轻手轻脚的下了罗汉c黄,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往外探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到,狂风卷着雨水,越过宽宽的屋檐,扑面砸了进来,远处沉闷的炸雷声此起彼伏,和着雨滴密集的砸在房顶、花糙和地面上的声响,让人只觉得仿佛置身于一片狂暴的汪洋之中。
程恪拧着眉头,眯着眼睛看向雷声传来的方向,那是汝县和怀县方向,南河流过两县,小景正在那里巡视着河工……
李小暖被沉闷的雷雨声惊醒,支起身子,透过绡纱窗,转头看着背着手、迎着风雨站在窗前的程恪,想了想,轻手轻脚的下了c黄,取了件长衣服自己先穿上了,又给程恪取了件斗篷,往窗前走去。程恪听到动静,急忙转回头,见李小暖过来,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吵醒你了?”
“嗯,这雨下的太大了。”
李小暖往前走了半步,和程恪并肩站在窗前,也往外探头看着,轻轻感叹道:“这雨下的真大。”
“嗯,我有点担心小景,他正沿着南河巡查河工,身边也没带几个人。”
程恪紧了紧斗篷,低声说道。李小暖怔了怔,一下转过投来。
“巡河工?现在南河哪一段?若是在汝县、怀县一带,离京城不过一天脚程,只怕那里也下着这样大的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