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一天的辛苦,众人回到府里,话也不想多说,就各自回去安歇了。
程恪和周景然又闲逛了一天,回来早早吃了饭,两人悠然的各自据了娑罗院花厅一角,周景然闲闲的看着本书,程恪半躺在榻上,头枕着手臂,眉宇间微微透着些焦躁,看着院子外面向阳处早开的迎春花。
不大会儿,程恪的小厮南海进了院子,往花厅奔了进来,程恪直起了身子,周景然忙放下手里的书,也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南海进来长揖请了安,满脸笑容的禀报道:“回两位爷,都打听出来了。”
程恪挑着眉梢,露出满脸笑容来,抬手指着南海吩咐道:“快说!”
周景然急忙起身坐到程恪榻前的扶手椅上,打开折扇,又合起来,指着南海吩咐道:“仔细说,一个字也别漏了。”
“是。”
南海利落的躬身答应着,抬头看了看程恪,声音清晰平稳的禀报道:“奉了爷的令,小人就去找表少爷的小厮山水说话,打听这事,山水说,古家的表小姐姓李,叫小暖,今年十一岁了,比表少爷小两岁,他只知道这个表小姐,是老夫人从京城带回来的,旁的就不知道了。”
南海顿了顿,抬起头,咧嘴笑着,看了看程恪和周景然,接着说道:“听山水说,表少爷另一个小厮烟云的娘,是表少爷的奶嬷嬷,今天正好轮着在家歇着,爷知道,小人和烟云也熟,就买了些果子,去看了烟云娘,陪着她聊了这大半天。”
“别说这些没用的,只挑有用的说。”
程恪挑着眉梢,不耐烦的说道,南海缩了缩脖子,急忙接着说道:“听烟云娘说,这位表小姐,是秀州下里镇田窝村人,和李老夫人是本家,是天禧二十六年秋天到古家来的,就是古家从京城回来,在福音寺请灵落脚那天,福音寺方丈空秀法师带着她和一个老仆人过来给李老夫人的。
听说原本一家人好好的,进京住着备考,没想到,二十六年春天那场时疫,她父母没能躲过去,送了命,只剩了她和一个老仆人,只好寄居在福音寺,李老夫人一来因为是本家,二来也怜她身世可怜,就带着她和她父母的棺木回来,帮她安葬了父母,又收留了她。听说这表小姐极得李老夫人宠爱。”
程恪恨恨的咬了咬牙,重重的拍着榻几,“肯定是这丫头,小暖,李小暖。”
第七十七章:夜探
周景然兴致立刻高涨起来,探过身子,用扇子轻轻敲着程恪的肩膀,满眼困惑、渴望、好奇的问道:“你倒是说说,在寺里到底吃过那丫头什么亏?她是怎么骗的你?能把你气成这样的?”
程恪伸手拍开周景然的扇子,带着几分恼怒说道:“没有没有,她没骗过。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
“那你在她手里吃的是什么亏?总不能是她把你打了吧?那么娇滴滴一个小丫头,你站着不动,任她打,她也打不疼你啊,到底吃了什么亏?”
程恪转过头,干脆不再理会周景然,周景然只要沾上这个话题,就会冒出无穷无尽的兴致和精力来,说起来没完没了。
“你倒是说啊,我又不会笑话你,嘿嘿,她骂你了?那丫头狡猾是狡猾了些,可看着,至少是个温婉女儿家,骂能骂到哪里去的?小恪啊,跟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程恪额头青筋跳了跳,看也不看周景然,只盯着南海问道:“还说什么了?”
南海忍着笑,紧绷着声音答道:“回爷,烟云他娘还说,这表小姐长得如花似玉,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去,这两年越发出落得花儿一般,还说……”
“我就说,那是个美人胚子。这两年越发出落了?那就是倾城倾国了。啧啧,要是能看一眼就好了。”
周景然眼睛里闪着亮光,一个子转了兴趣,打断了南海的话,一迭连声的感慨起来,程恪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景然,“宫里那么多美人,你还没看够?”
“小恪啊,宫里那些美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个个都是木头人,哪有半分灵气的?这灵气不说,就是眉眼上头,也远不如那个小丫头,这丫头,我是要定了!”
“哼!”
程恪转过头,看着南海,张了张嘴,想了想,挥了挥手,打发了他下去,“你先下去吧,让洛川把我的夜行衣取出来。”
南海答应着,长揖着就要退出去,周景然急忙跟着吩咐道:“告诉青平,把我的夜行衣也取出来。”
南海答应着退了出去,程恪往后靠着,得意的看着周景然,慢慢的说道:“要去,你自己去,别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