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是前天的生辰,皇上这赏赐今天早上才到,这钦差真是路上耽误了?这种礼仪性的赏赐,断没有仓促赶不及的道理,这中间必定有什么蹊跷。
古大人是获罪自杀,为什么李老夫人生辰皇上还有赏赐过来?这种荣耀,可不是一个罪臣之家应有的。
送赏赐的是内廷公公,周公子和程恪怎么没在前院?
程恪过来上里镇贺寿还在情理之中,周公子跟过来,就有些奇怪了。
李小暖垂着眼帘,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半晌,一声接一声的叹起气来,书房里的邸抄,她差不多已经看完了,可那些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用,要是能看到最近的邸抄就好了,至少她能知道些朝廷的大事和动向。
古家虽说避居上里镇,可周夫人娘家、还有汝南王妃,都在京城,今天又有这样的赏赐过来,古家和京城有着扯不断的联系,和朝廷有着扯不断的联系,这些联系会让朝廷的风波波及到上里镇来。
古家有事,也就是她有事。
李小暖长长的叹了口气,得想法子看一看这些年的邸抄。
唉,还是想想眼前的事吧,现在李老夫人在款待钦差,那晚上,那两个浪荡子是不是就要讨要红福去了?然后会发生什么事?
李小暖头痛起来,往后倒到了榻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管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只要那个程恪不说出她连踢带咬的事,只偷吃点心一件,倒无妨,李老夫人只有心疼她的。
李小暖站起来转了两圈,转进西厢,沉下心,坐到桌前慢慢影字去了。
吃了晚饭,李小暖伸长脖子仔细听着院门口的动静,她从来没象今天这么盼着古萧过来过,可直到过了戌初,还没见古萧过来,李小暖失望而又轻松的叹了口气,没有动静是最好的消息。
冬末奇怪的看着几乎一整天都坐立不安的李小暖,悄悄拉了兰初仔细问着究竟,兰初摊着手,也说不出个头绪来,两人疑惑着侍候着李小暖沐浴洗漱了,李小暖躺到c黄上,闭上了眼睛,冬末轻手轻脚的放下帐子,李小暖默默祷告了几句,数着羊睡着了。
第二天卯正刚过,程恪和周景然已经收拾妥当,十几辆大车装满了行李物品,早早驶出古府大门,在外面候着了。
古府正厅里,李老夫人坐在上首椅子上,周夫人侍立在李老夫人身边,两人正笑盈盈的和坐在旁边的周景然、程恪和古萧说着话,“……路上多加小心,宁可慢着些,一路上不要贪看热闹……”
李老夫人关切的交待着,周景然和程恪微微欠身一一答应着,程恪象是想起了什么,笑着拱了拱手说道:“老夫人,小可前几天听说一个人,想找老夫人讨了回去。”
李老夫人温和的笑了起来,“听说了哪个?叫什么名字的?”
“老夫人,”程恪轻轻咳了一声,又拱了拱手,周景然轻轻的摇着扇子,满眼笑意的看着程恪。
“府里厨下是不是有个烧火丫头,叫鸿福的?小可想讨了她去,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她这名字好,鸿福齐天,想带回去送到祖母院子里使唤,也算讨个吉利。”
李老夫人怔了怔,转头看了眼周夫人,周夫人也满脸意外的看着李老夫人,李老夫人笑了起来,转头看着程恪问道:“你见过那丫头了?”
“没,没有没见过就是觉得这名字好,才想着找老夫人讨了带回去,送到祖母院里去,不过想讨个好口彩罢了。”
程恪用扇子轻轻敲着手心,不经意的说道,李老夫人点了点头夸奖道:“这也是你一片孝心,哪有不好的?”
说着,转头吩咐着侍立在旁边的周嬷嬷,“你亲自去一趟,让鸿福赶紧收拾了,换身干净衣服,带她过来给表少爷磕个头。”
“不用带过来了”程恪急忙摆手说道,“不用磕头了,把她交给平安就行,这会儿不用见了。”
李老夫人微微怔了怔,笑着点头答应着,“好。”
周嬷嬷恭敬的曲膝退了出去,急忙往后面厨房领人去了。
李老夫人看着程恪,郑重的交待道:“鸿福是个憨丫头,心眼实的不通气,是我几年前从外头拣回来的,只会烧火,老太妃是个慈悲人,这丫头放到老太妃院子里,我一百个放心,只是一路上你要多cao些心,别让人欺负了她。”
程恪满脸笑容,急忙连声保证着。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古府大管事亭伯进来禀报说,外头都准备好了。
周景然和程恪起身长揖告了辞,周夫人扶着李老夫人直送到二门口,古萧带着小厮、长随,和周景然、程恪分别上了车,他要把两人送到十里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