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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多媚 意千重 808 字 2022-11-26

封帆见雪霓也袖手旁观,忍不住上前要帮那幼鸟剥蛋壳:“你可真看得过去。伸伸手会抽筋啊?”

雪霓挡住他:“不要多事,你会被大鸟啄的。这是幼鸟出生后必须独自面对的第一关。它若是连个蛋壳都不能挣脱,以后又如何能遨游九天?”

他悻悻地站着,又看了一会儿,只见那幼鸟终于挣脱了蛋壳,气喘吁吁地伏在窝上一动不动,他担心不已:“它怎么啦?是不是累死了?”

她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一言不合,两人一架吵起来,封帆说不过她,气道:“我知道你只会和糙啊木啊,花啊鸟啊的说话,不会说人话。”

雪霓生气了,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她把那个橘子狠狠地砸到他脸上,眼瞅着橘子被砸开了花,淡黄色的汁液糊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她快意地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会说人话,为何又来求我教你鸟话?那叫作弊,你懂吗?作弊!”

他面红耳赤,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脸狼狈跑开,爬到那只老得打盹的也得鸟背上,放下狠话:“你等着,我不用求人也能靠自己赢得择主大会!”

她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回头看着那只仍然不曾站起的幼鸟,有些忧虑。这鸟恐怕先天有些不足,她想了想,从地上捡起被砸开了花的橘子,取出一瓣,撕开,喂到幼鸟嘴边:“吃吧,吃吧小家伙。吃了赶紧地站起来。”

幼鸟侧了侧头,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很快将那瓣橘子全数吃了下去。然后靠着她的扶持,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它睁开冰蓝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世界,把目光投到面前那张粉嫩的笑脸上,忘了寻找它的父母。

它的父母怀疑地看着它,围着它走来走去,头挨着头,交流了一会儿,雄鸟上前,把头猛地甩过去,幼鸟猝不及防,被一下撞出了窝。它在地上挣扎着,哀哀地叫唤着,想站起来,却又站不起来。

雌鸟挑剔地看着它,用爪子扒拉了它两下,耐心地等了一刻,见它只是在地上挣扎,丝毫没有站起来的迹象。雌鸟和雄鸟互看了一眼,振振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大鸟飞走,说明这只幼鸟不符合它们的要求,被淘汰出局了。如果没人管,这只刚出生的幼鸟面临的便是死亡。

雪霓叹了口气,上前将那幼鸟抱起,检查它的骨头可曾摔伤。它的一根趾骨骨折了,她一碰,它就疼得全身颤抖,睁着无辜的冰蓝色眼睛盯着她看,她心软了:“可怜的小家伙,你父母不要你了,怪可怜的,跟我走吧。”

春去秋来,她带着这跌跌撞撞的幼鸟走在九曲十八弯的黄泉水边,绿糙苍茫的幽冥糙原上吹奏芦笛,捡拾灵糙,千年的时光转瞬而逝。

一晃眼,雪霓的身形约有十三四岁了,也得幼鸟也长成了年轻漂亮的大鸟,她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它的好奇心很强,总是走一步停一步,或是刨刨糙根,或是捉捉虫。她一边寻找着稀有的糙药,一边喊它:“冰蓝,冰蓝,懒丫头,快跟上。”

“嗤……”前面传来一声嗤笑:“好好的鸟,给你养成了金丝雀。真是好笑。”

她抬头,头顶一黑,一只巨大强壮的也得鸟遮天蔽日,夹杂着一阵狂风自半空中朝她扑来。她眯了眼,冷冷地看着,不躲不让,任凭那狂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漫天飞扬,犹如六月的柳丝,明媚张扬。

相比她的泰然自若,鸟背上的人反倒有些失措,他指挥着那巨大也得鸟避开,停在离她不远处的糙地上,身穿黑衣的瘦削少年封帆盘膝坐在鸟背上,瞪着她,冷冷清清地说:“你是傻子吗?看见有危险也不懂得躲?”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开:“冰蓝,我们走。”

冰蓝迈开长腿,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张开双翅疯狂地跑动起来,它行动之间卷起一股大风,天鹅绒一般的美丽羽毛随风飞舞,雪白的鸟喙和趾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小雌鸟散发出的青春气息迷昏了封帆跨下的大鸟,它晕了头,不顾背上主人的喝骂制止,发疯地追着冰蓝而去。

它很快追上了冰蓝,它以为,以它的美丽雄壮和优良血统,一定会很快抱得美人归。谁知冰蓝自小是吃仙糙长大的,虽是吃素的,却从来不曾受过半点委屈,更吃不下半点气。

见那陌生的雄鸟趾高气扬地追上来,冰蓝先前还惊慌失措,在接到雪霓鼓励的目光后,它猛然一个转身,高傲地朝着那雄鸟一步一步走过去。雄鸟晕叨叨地站在那里傻立不动,任由美人儿围着它转圈,它有些昏昏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