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强人意。」唐湘茉歇住了笑,好气又好笑地睐他一眼。「不过倒是可以替你联系经纪公司,你这个年纪青春少女咬不动,不过身材条件不错,去拍拍三级片倒是可以的。」

「你是说‘台湾电工’那种吗?我应该能拍个‘诱爱保镖’之类的……」

「噗!」她哭笑不得,怎么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被他讲得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对了,你刚唱的是什么歌?」她只听得出来是英文的,其他的……情况实在太混乱,她根本辨认不出来。

,一个南非的团体唱的,你应该没听过,以前有个队友是南非裔,很喜欢他们的歌……」说罢,霍于飞便再度不害臊地悠悠唱了起来。

少了那些纷扰的杂音,他的歌声回荡地车厢内,低沉、浑厚、有力、曲调干净柔和,歌词简单而真挚,竟是说不出来的动人。

唐湘茉一时听得失了神,心房伴随他哼唱曲调起伏,怦然伴奏。

她曾听过程式各样的音乐艺术表演,未曾料想自己有一天竟会被一个人的随口哼唱而打动,原先如针扎般微微刺疼着的心口好似抚平了伤,她眸心漾起一层薄薄水雾,看见这男人身上显露出来的湿润色泽,和暖宜人。

那震动了她,唐湘茉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深灰色的眸,看起来象与这世间隔了一道距离。但眼底深处却又恁般明亮耀人,教人舒坦。此刻,他更次柔软,目光温柔得好似要溢出水来,滋润了她。

而他仍唱:我渴望你在今夜属于我,困为你是我小小的忧郁女孩,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当你在……

她被捕获了,一脚涉入,几乎灭顶。她以为他没有真心,实际上有的,它藏在他不经意的调笑言语底下,在每一个关切她的言行举止间,在这一刻他唱出来的音符里头号,绕梁不去。

怎么办?她忽然觉得眼眶湿湿的,直盯着这个人,再难移开……

「太感动了?」但没一会儿,霍于飞恢复以往日那种没皮没脸的样子。

他心底复杂,唐湘茉看他的方式太微妙,浅棕色的眸像是秋日湖水,映着金黄的银杏叶,荡起了涟渏和水花,在阳光照射底下诱人探取。他呼吸一窒,有种手足无措的感受,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

唐湘茉比他更早一步找到了解开这迷乱气氛的方法。她一笑,不过一个眨眼,那种扑朔迷离的光便自眸心底消失,她别开目光,口吻还是往常平静。「不错,确实有一签的价值,我会替你联络经纪公司的。」

「那就多谢你了。」霍于飞回以一笑,却是有些迟疑。他向来敏锐,但就在刚才,他感觉自己错过了很珍贵的东西,心底一阵发闷。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无从追起,仅瞅着她清丽的侧颜,忽然很希望……她能再为自己展现一次方才那般缱绻的眼神。

因为,那能使他心脏剧烈跳动,真切意识到活着的美好,问题是他说不清这样的渴望究竟代表什么……

车子还在行驶,两人心思依旧各异,看似没有交集,却又透着微妙的异曲同工。而在他们之间的某些元素,却已和早上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夜半,霍于飞躺在床上,本来就谈不好的睡眠品质被一阵细微的响动彻底打坏。

那女人要做什么?

他听见了她开门下楼的声音,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不会是去厨房里喝水--因为她房里有水壶。霍于飞专心聆听,想等她回房,却迟迟没听闻动静,只得跟着爬下床,看她大半夜的究竟有啥特殊节目。

过去在部队,他们常动不动集合演习,硬是选在最让人措手不及的时候,甚至有时在高林密地躁练,伏击就是三、四天,所以他早养成迅速入睡的功夫,今天破天荒的辗转半天也不见睡意来袭。

不可否认,这个女人已经过度影响他的心绪,那种灵魂深处某些元素不受自己主宰的感觉非常可恨,但……好象又不是真的完全难以忍受。

霍于飞离开房间,来到一楼,屋内一片漆黑,没看见她的身影。

如果她不是突然兴致一来,然后忘记中午被人狙击的事,敢半夜跑出去散步,那应该只会在一个地方。

霍于飞撇了撇嘴,走向地下室的安全门,键入密码,门打开,他拾阶而下,不意外地听见阵阵枪声自射击室的门后传了出来。

果然。

他抬眉,按下第二道密码,推开那沉重的铁门,看见唐湘茉正戴着耳罩护目镜,右手持枪,姿态熟稔地击发枪弹。

「真有闲情逸致。」他拍手,眼尖地看见她手里的转轮手枪,造型古典,蓝中带紫的枪身看得出来保养有加,反射着项上炙人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