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确实有各式各样不同主题的卡通t恤,每天轮番上阵,让霍于飞十足地回味自己的童年。

一开始的剑拔弩张似乎不复存在,虽然她还是不喜欢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但没再做出一开始那般刻意甩脱的幼稚行为。

这就是所谓的「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得先抓住那个人地胃」吗?霍于飞思索着,不然还真不知道他忽然配合的态度到底打哪儿来的。

其实唐湘茉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存在已经不那么难以接受而已。反正她在台湾也没剩多少日子,恐吓信始终都有收到,可她没在怕,每天照样赶她的行程。

对此,霍于飞很不解。「我以为一般在你那个位置上的人只要坐在办公室里签签档就好,不必这么事必躬亲吧?」

她的回应则是瞥他一眼,口吻不屑。「你累了刻意留在办公室里吹冷气喝咖啡,我不介意。」

「好吧。」霍于飞摊了摊手,她是主子,开心就好,他忍不住瞥了眼她脚下那高度始终不曾降低半分的高跟鞋,很是佩服。「你其实是杂耍团出身的吧?踩高跷?」

「别以为这种鞋子只是负担。」唐湘茉眸底寒光一闪,猛然转身一记侧踢,霍于飞堪堪避开,但鞋跟还是停留在他脸前三公分处,十分惊险。

他抬眉,吹了声口哨。「好身手。」据他所知,唐家人从小都会学习空手道和柔道,甚至还有枪击训练,看起来唐湘茉应该是个好学生。

唐湘茉没多说什么,只是瞪他一眼,内心小小不甘。这男人深藏不露,刚才她赫然来那么一下,他连眼神都没变,仅是冷静地退开到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使自己受到伤害,又不会过头到觉得他反应过大,令人为差一点击中他而得意。

她长年习武,自认功夫不差,但霍于飞给她的感觉却是探不见底,那种隐晦的强大让她有那么一点……嗯……不爽。

她小小动了下自己仍挂着石膏的右手,决定在离开台湾之前,找个机会跟他小试一下身手。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两个月,唐湘茉手上的石膏终于能拆了。重获自由的感觉多么神奇!她心情超好,好到隔天起床听见霍于飞惯性的胡言乱语也不以为意——

「亲爱的早安,我今天还是很爱你喔!」

这些缠黏情话,真诚指数大概比坊间果汁饮料的原汁含量还悲剧。唐湘茉早已听到耳朵麻痹,平时她都是嗤之以鼻,或者干脆充耳不闻,这次居然冲着他艳丽一笑。「是吗?我也很爱你呢。」

说罢,她不顾霍于飞的怔愕坐了下来,今天是西式早餐,盘子里盛着金黄且散发着甜甜香气的法式吐司,一旁还有捣碎的水煮蛋跟煎得香脆发亮的培根,附带一盘凯撒沙拉。她左手端着咖啡杯,右手拿着叉子,终于可以左右开工了,真好!

她表情满足幸福,棕眸晶亮,像个小女孩,霍于飞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指尖因此一阵麻热,忽然很想亲昵地捏捏她粉嫩水润的脸,那触感肯定极好……

唐湘茉吐司配咖啡,咬到一半,抬眼瞥了下难得闭嘴没开口的霍于飞一眼。「怎么,噎着了?」

「没。」他干笑两声,下意识将手握紧,蓦地发现这两个月来他还真是挺无怨无悔地为她洗手作羹汤,这以他过往的三分钟热度来说简直是创举,甚至因为她不挑食,什么都吃,反倒让他成天翻新花样做各种不同尝试。

倘若有天不干保镖了,说不准他还能去开个小餐馆之类的,不过以他的性格,肯定开张没三天就想要干别的了。

一思及此,霍于飞更为眼下的情况感到不可思议。「或许我真的挺爱你呢……」

「肖耶。」这人发疯的程度又升级了,可怜。

唐湘茉白他一眼,自是没傻到跟他较真。就算她没感应能力,朝夕相处两个月,也足够她对一个人知根知底。爱不爱不是嘴上在说的,也不需任何表面功夫,他要真的爱,就算只是躺在那儿装死尸她都感知得到。

霍于飞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对她这司空见惯的反应就生出了一点不满,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没心没肺了,没想到人外有人,这女人比他还狠。

「嘿,我这么一个三高齐备的男人成天跟你示爱,你就不能多一点反应给我吗?」他真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不知道动心两个字怎么写,好歹他们也不分昼夜地同住了两个月吧?

一般这时,唐湘茉只要从鼻子里哼个两声,表示不屑,大概就能带过了。霍于飞很无聊,动不动就会自己在那里闹个脾气,然后没三秒又变回平常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翻脸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