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吃惊的,大抵就是她和唐湘邑的婚姻有期限这回事。
“你想好了?”
“是。”陶蜜亚语气坚定,目光锐利。“这件事先别告诉茵茵……还有础洋,你听懂我刚才的意思了吗?女人真的没办法跟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
“我懂。”他淡淡笑道。
所以……杜乐茵离开了。
思及此,他胸口便有一股撕扯般的痛。得知陶蜜亚想离婚的决心,除了表示遗憾,他心底没有过多起伏,甚至没去质问唐湘邑两人当初结婚的缘由。这令他隐隐产生了一些茫然,好似心底的天秤早已倾斜,但自己竟无所觉。
杜乐茵走了,他的言行举止并未因这些变化而有不同,他照样上班,该加班到几点就到几点,回到家里便洗澡睡觉,周而复始,规律至极。
过了一个月,有一天,他忽然发觉这屋子太空了,空得像荒漠,教人窒闷不已。
于是他弄了许多盆花放在阳台,偏又无暇照看,没一阵便枯了一片,很是凄惨。简础洋只得放弃种花,改买了许多王菲的专辑,任那空灵缥缈的女声如烟雾般填满她离去后显得空荡的屋子,却更显清冷。
甚至于夜半醒来,他探手触摸隔壁床铺,空荡荡的,不禁浑身发冷,满头冷汗。那冷好似渗进了骨子里,他感觉构成“简础洋”这个人的一部分内核,正在逐渐衰败、死去,只剩身体机能还在运作,不会哭、不会笑,像个没有心的机器。
简础洋终于受不了,拿了一个月前就向人事部探问得来的地址,前往杜乐茵新搬去的小区。
这里气氛宁静,极少人来,附近有个绿意盎然的小鲍园。他晚上九点便到那儿,坐在车里,等她下班回家。他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在不引起任何注意的情况下,悄悄地看她一眼,解一解思念的瘾。
百货公司九点半打烊,她晚班下班,回到家时已近十一点。
简础洋好不容易看见了她,连眼都舍不得眨,即便夜半街灯下她身影朦胧,他仍靠记忆清晰地描摹出了她的模样。
杜乐茵走进一幢米白色的公寓里,不一会儿,属于她那间屋子的灯亮起,隔着一段距离,简础洋发现了她阳台上的几盆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