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娴本以为看到他伤的如此之重自己必定会欢喜,但她却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望着这般惨状,手都在抖,目不忍视。
亏得那禽兽还一脸淡然,淡淡指点道:“那一块骨头也不要丢了,或许能长起来。”秉娴的手狠狠地抖了许久,终于颤抖着将那骨片塞回去,满目创口,鲜血淋漓,——真是超出凡人所能承受的范围。
把檀九重的双腿“回复”原状,又将衣襟撕破成条,把那双腿裹住,檀九重自始至终都未曾哼上一声,冷静地如一个旁观者。
秉娴本想在这过程之中使些坏,譬如故意弄疼他之类……但到底,疼得却仿佛只是她。
做完这些,秉娴来不及清理被血染透的双手,就地坐下,向后便倒。
胸口起伏不定,不停地喘息,双眸呆呆地望着头顶,才蓦然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空气沉闷潮湿,如同此心。
偏生旁边檀九重道:“小娴儿,你肯如此待我,我甚是欣慰。”
——分明是他用青衣要挟。
秉娴连反唇相讥的力气都无,只是定定地望着灰茫茫的天空,入夜青黑的天幕,看不到星月。
檀九重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又看秉娴,顺着她的视线往头顶看去,道:“在想什么?”
秉娴道:“檀九重,你是人吗?”若是平时,这句定然是带着激愤嘲弄之意,但是此刻,却只是淡淡地问。
檀九重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