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雪眼睛看着战报,却无法专注,脑子想的都是秦素素。
她在做什么?是在惠仁堂,还是回府去了?
她究竟是哪家闺秀?自己是否要派人跟踪她?可是若让她发现他派人跟踪她,她不知会有何反应?依她不是温驯的性子,肯定要大发雷霆。
今日,当薛桦说要纳她为妾时,她并非说她已是人妻,而是说绝不为妾,这又再次验证了她不可能是有夫之妇,她说的话出自直觉反应,恐怕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了破绽吧?
想到这里,他勾起唇角,不明白她为何三番两次要强调她是有夫之妇,有哪个姑娘会毫无原由的说自己是已婚妇人?若她已婚,她的夫家又如何会让她经常在外抛头露面?
他所有推测整理一番,做出了她仍待字闺中的结论。
“爷,赵姑娘来了。”守在书房外头的凌宝禀道,他声音清亮高扬,很是精神。
萧凌雪不自觉蹙起眉头,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快。“进来。”
他说过多少次了,他在书房时,若非他召见,任何人不得来打扰,凌宝原该挡下赵于婳,却故意扬声禀告,存心让他不得不见。
门开了,赵于婳款款走了进来,手里端羞托盘,盘里一只金彩兰花纹盖碗,她笑盈盈地道:“萧大哥,我给你了鸡汤。”
萧凌雪抬起头,不轻不重地道:“这种小事交给下人就行了,你何必劳这个神?”
他对她的行为颇为不悦,她明知道不能靠近书房是他定的规矩,却偏生要来,这是何意?
她是赵成安的妹妹,赵成安是他在战场上的好兄弟,也是他手下最出色的副将。
赵成安战死之前将妹妹托付给他,他想自己常年待在北方,无暇照顾,便派人将赵于婳接到京城,安挂她住进府里,嘱咐冯鼓宽好生照顾,请了宫里的教习嬷嬷来教她琴棋书画和礼仪,让府里上下将她当做小姐。
当年初见,她不过是个小丫头,三年前他回京时,她已及笄,如今十八了,他吩咐冯敬宽给她留意对象,说了几门亲事,她都不满意,若再拖下去,或了大龄老姑娘,他可要有负赵成家之托了。
赵于婳露出端秀妍丽的笑容,“亲手做的,与下人做的不同,是我的一番心意。”她将汤盅搁上桌,从容地道,“萧大哥,汤要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并不在乎他的克妻之名,甚至在穆越彤战死的时候,她暗自高兴了许久。
她满喜悦的想,穆越彤一死,加上无人敢嫁给他,他便是属于她的了,只要她一直守在他身边,他迟早会发现她的心意,加上她在翼亲王府住了多年,上上下下都好她当成主母看待,主母之位早晚是她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会赐婚,他的王妃来自芳州,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官家女,还是个庶女,她知道消息的那一日,恍若晴天露雳,久久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