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此事因我而起,当因我而终。”何蓑衣回身看着钟唯唯:“阿唯,我有不情之请,饶她一命。”
救下圆子,饶胭脂一命,再换得在宫中查找秘档,寻找当年的真相,账就算两清了。
钟唯唯当即应了,宫人带胭脂下去换衣服,胭脂傻傻的:“为什么?”
何蓑衣道:“不为什么。”
胭脂带了几分希冀:“先生救我,是因为……”因为还算喜欢我吗?
何蓑衣摇头:“不是。”
“明白了。我身无长物,请让我为先生歌舞一曲,就当答谢先生罢。”
胭脂长拜之后,并不等待何蓑衣同意,起身出房,站在慎刑司的院子里,顶着烈日,舞动长袖,旋转跳跃,长歌缭缭,心无旁骛。
她本身是圣女宫人,然而自小培养的方向便不一样,是为潜伏刺探而生,能歌善舞,边唱边跳,舞步不乱,气息匀称,可谓惊艳。
慎刑司内众人屏声静气,全都看呆了。
小棠伺立于钟唯唯身后,心里忍不住生出些期盼来。
胭脂是个好姑娘,痴情美丽,多才多艺,人品端正有担当,但是犯了这种错误,便不可再留宫中。就算何蓑衣不能娶她,那么留下来陪伴身边也是极好的。
何蓑衣却只是神色平静地观舞,一曲终了,率先鼓掌:“极好,何某眼中,不属第一也属第二。”
胭脂行礼致意:“先生谬赞。”告退离开,不再回头。
钟唯唯轻声吩咐小棠:“宫中不能留她,你问她的意思,她若是有地方去,便给她盘缠,若是没有地方可去,便让她去九君城。”
小棠快步追上胭脂:“为什么不求?”
胭脂眼里有泪,唇角带笑:“你跟着娘娘多年,当知道这世上最求不来的事是什么。”
这世上最求不来的事,便是爱情。
何蓑衣和钟唯唯纠葛了那么多年,什么手段都使尽了,仍然求不来她的爱。
何蓑衣自己清楚怜悯不是爱情,所以不会给她任何希望。
她旁观这许久,到这一刻,终于不想做那个可怜人。
自此以后,海阔天空,相忘于江湖。
小棠叹道:“我不如你许多。”
胭脂道:“我没你有福气,遇得到梁兄。”
“谁说的,以后一定能遇到合适你珍爱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