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是当初跟随东岭使团,前来郦国斗茶的鸿胪寺少卿,自李尚失利之后,他便独挑大梁,夺了李尚的权,遇事只由他和梅询出面。
而梅询又是不爱沾染这些事的性子,于是王彦大权独揽,虽然并没有什么权。
傍晚时分,一封信送到了王彦手里,王彦急速看完之后,低咳一声,左右看看,板着脸道:“郡王爷在做什么?”
手下道:“郡王爷在和自己下棋。”
李尚自从被钟唯唯打了一顿之后,就被郦国人单独“请”到了一个院子里住着,事无巨细,全由郦国人管照,理由是,李尚是杀人嫌犯,是人质,不能交给东岭人。
王彦想了想,走到李尚的院子外,向看守的人提要求:“保平郡王的家人托了口信过来,让我传给他知晓。”
看守请示之后,允许他和李尚隔着门说话。
王彦一脸不耐烦地道:“王妃问,听说郦国这边的秋凉来得早,要不要提前给您准备秋装和冬装么?”
李尚笑了笑:“有劳母妃挂怀,那就准备吧。”
王彦和李尚交换了一下眼色,照旧装作不耐烦和很看不起李尚的样子离开了。
李尚站在小小的庭院中,看向宫城所在的方向。
夕阳如金,洒在高大雄壮的宫城上,令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力之所金碧辉煌,璀璨夺目。
他握紧双拳,轻轻出了一口气,双目熠熠生辉。是时候了,他该回去了!
宫中,钟唯唯让钱姑姑给端仁长公主的宫殿里送果子,再让她绕过去问:“问问陛下要忙好了么?今晚是否回来吃晚饭。”
钱姑姑走出清心殿门不远,只见道旁站着一个小宫女,遮遮掩掩地往阴影里缩,便皱了眉头:“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会在这里?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惊了圣驾你吃罪得起?”
小宫女慌里慌张地就给她跪下了,一双眼睛乱转,语音抖得不成样子:“奴,奴婢,奴婢给大,大……大司茶请安。”
简直就像是根本没有调教过的,谁是大司茶都不知道,乱跑什么?钱姑姑给左右使了个眼色,宫人立刻上前将小宫女拽起来,拖到一旁询问。
过了片刻,回来禀告道:“说是从芝兰殿来的,想求见大司茶。”贴在钱姑姑耳边低声道:“菊嬷嬷清醒了,是她想见大司茶。”
钱姑姑一抬下巴,宫人就将那个小宫女捂住嘴,从传递杂物请夜香的小偏门里把人带了进去。
钟唯唯在检查又又的功课,见她们突然带了个满身汗味儿,邋里邋遢的小宫女进来,不由讶异地挑了眉毛:“这是谁啊?”
小宫女看到她,立刻瑟缩地往后面藏了藏,然而又眼馋地看着桌上的吃食,发出“咕咚”的口水声。
钟唯唯看到小宫女这馋猫模样,有心想给她些吃食,却又担心她会是别人送来找事儿的。
比如说,这小宫女之前在其他地方已经吃过不干净的东西了,再在她这里吃点东西下去,接着人就死了,就算不能把她怎么样,扯起来也是够烦的。
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听钱姑姑说完之后,淡淡地道:“有事儿趁早说,我还有事。”
小宫女给她磕头:“奴婢是芝兰殿里给菊嬷嬷送饭的,她今天下午睡觉起来之后,突然不疯了,问奴婢,您在哪里。奴婢就照实说了,她便让奴婢替她传话,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