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撑着下颌看向她:“怎么不一样?”
小棠掰着手指数:“大姑娘从前在苍山时,都是以天下第一才女自居的,虽然看着对谁都亲热和蔼、体贴温柔,实际上根本目中无人。
很多人来提亲,都被她说得一无是处,老爷问她究竟要嫁什么人,她说她未来的夫婿不但要生得英俊潇洒,还要有惊天之志,治世之能。
我还记得啊,老爷和她开玩笑,问她两个师兄怎么样?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她说大师兄风流浪荡,不是良人。
嫌二师兄脾气不好,暴躁怪异,孤僻不合群,若不是家里有钱,将来说不定会活活饿死,更加不是良人,她死也不会嫁……”
义父当年是怎么说的?
钟唯唯也想起来了,义父当时笑眯眯的摸着大师姐的头发,说:“真是个没有福气的孩子。”
师娘大概是不知道重华的真实身份,嚷嚷着说:“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竟然诅咒自己的孩子没有福气。我们阿然福气最好了!”
义父微笑着表示退让:“对,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姻缘天定,谁也说不准就不好。”
又笑着问她:“我们阿唯觉得谁好呢?”
她笑而不语,心里却是知道,自己就是喜欢重华,重华越是个普通人越好。可惜,重华不是普通人,他是帝王。
大师姐笑她:“阿爹不要追着问她了,阿唯脸皮薄,她只喜欢二师兄。”
师娘满脸不高兴,低声嘟囔:“锅配锅,桶配桶,天生一对。”
义父阻止师娘,说:“阿唯很有眼光啊,重华很好。但愿义父能看到你们成亲,儿女成群。”
现在想起来,其实义父已经默认了她和重华的婚约。
小棠见她想起来了,低声说道:“所以你不必觉得别扭,在老爷的心里,你就是那个许配给陛下的女儿,你名正言顺,并没有偷谁的抢谁的。”
她真正在乎的人是义父,和师娘和大师姐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至于外人的目光就更不用多想了,关他们屁事,关她屁事。
压在钟唯唯心口上的那块巨石被搬开了一半,她松一口气,诚心诚意地拍拍小棠的手:“大智若愚,谢谢。”
小棠不服:“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很蠢笨吗?”
钟唯唯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如果你实在要这样想,那也由得你。”
“真是的,好心没好报。”小棠噘着嘴,把一粒剥了皮的葡萄塞进钟唯唯的嘴巴里。
钟唯唯伸个懒腰:“我睡会儿,你去打听一下,她们被安排了住哪里,我去看看她们。”
不就是面子情的事吗?总不能别人能做得,她做不得。
万安宫中,韦太后面无表情地喝着茶,看也不看站在下方的钟欣然母女。
钟夫人十分不安地揪着帕子,悄悄看一眼韦太后,再给钟欣然使一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