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相当坦然地谈起看似遥不可及的未来。
要知道,男孩子的嫁妆可是越丰厚,今后才越能挺直腰板说话。
“这个价钱,哪怕是麻仓叶王也不会拒绝吧。”
这代表禅院甚尔在金钱攻势下,态度已经开始软化。
五条晴辉点头,他当然知道这笔钱,几乎能够敲开这个世界上99.99%人的大门。
但是,“甚尔会更开心一些啊。”
“我们不是朋友吗?”
所以五条晴辉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禅院甚尔开心。
“除了在赌马的时候,也只有在看到一大笔钱的时候,甚尔会稍微开心一些了吧。”
赶在吉巷的老板追出来前,五条晴辉一把将华贵而拖沓的羽织拦腰撕下,“虽然不知道甚尔你发生了什么,变化那么大。”
要知道上次在远月见面时,五条晴辉和禅院甚尔之间的氛围还算平和。
那个时候的甚尔,就像明艳而旺盛的火一样。
白发少年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抽出如云般高耸的发髻间的红宝石簪子,递给禅院甚尔当做定金,“但是现在有开心一点了吗?”
“这可真是大手笔啊。”禅院甚尔拉长了语调收下了发簪,“说吧,要我做什么?”
“杀个灾星,然后回家。”
“杀了你吗?”这倒是个新奇的委托,禅院甚尔必须承认,个委托还挺有挑战性的。
五条晴辉坦然,“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
但是谁要是敢在成为他回家路上的拦路虎,五条晴辉就砍了谁。
两面宿傩清晰的做着光怪陆离的梦。
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境。
现实中的两面宿傩正在遭受无边无际的讨伐。
他快要死了。
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最忠诚的部下里梅都在等待着死亡这个必然的结果。
他们都是疯子。在必死的局面之下,男人策划了一场疯狂的谋杀。
他杀死了自己。
萦绕在京都的噩梦终于消散。
在京都阴阳师的恐惧以及憎恨之中,并非死于咒术师之手的两面宿傩又‘活’了过来。
并且展开了一场复仇。
他几乎反杀了所有参与围剿的阴阳师。
在尸山血海之中,他最忠实的部下里梅终于赶来,为他的王献上了新衣。
然后……
在赶往京都的路上,两面宿傩开始了光怪陆离的梦。
在那个颠倒的梦境中,女子为尊。
几乎失去了全部力量,如同一个地缚灵一般,他被困在了竹林之中。
这种弱小的感觉,两面宿傩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有那么一瞬间,两面宿傩以为他落入了京都无聊的胆小鬼之中的幻境。
无论是冷月还是竹林,甚至是微风,都太过真实了。
真实的让他甚至以为这一切都是存在的。
以暴制暴才是最凶恶的诅咒的本性。
他几乎毁掉了整片竹林,然后他醒了过来。
一直守在一旁的里梅察觉到了骤起的杀意,他虔诚地跪拜于地,“宿傩大人?”
动物都有趋吉避害的本能,在最强大的诅咒面前,刻进dna中的本能让动物绕道而行。
没有弦月,没有微风,也没有蝉鸣。
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但是很快,两面宿傩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一旦阖眼,就会进入那个颠倒的梦中。
过于真实的梦境,让在冷秋的郊外睡了一宿的身体微微发凉,
这一次,诅咒之王走出了被毁掉的竹林。
几乎是以竹林的边界为线,两面宿傩清晰地体会到了体内力量的流逝,他几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不得不再次体会脚踏实地的微妙触感,赤脚来到了平凡的村落。
来来往往的女人们顶着他过于豪放的穿着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看啊,那个男人身上竟然穿着一个女人的衣服。”
“连鞋袜都不穿,是在勾引谁?”
“该不会是从吉原逃出来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只有两面宿傩从高处俯视蝼蚁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