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蹭到嘴边了。”亲完,柳清棠还要一副淡然的样子坐回去,只是红唇边上那抹得意的笑让人看的清清楚楚。她接着撑着下巴看书,留下秦束对着自己快写完的一张字上面斗大的一团墨渍,心平气和的换一张重新写。
至于之前说好的让秦束给她讲讲一路南下的见闻,秦束这个亲眼看过的描绘起那些景色来,还不如柳清棠这个只看过游记各地风情绘本里的人来得生动。而且柳清棠问的那些问题,什么“花郡著名花街夜晚最热闹的是什么楼”“听说云江里特色的鲈鱼很美味究竟是怎么个美味法”“南朝最大寺庙里面的和尚是不是像书上说的有很厉害的拳脚功夫”,秦束更是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其实柳清棠也没指望秦束回答,毕竟想想就知道他这样没情趣又无聊的人肯定是不会去那些地方,也不太在意吃什么特色食物的。她只是喜欢看秦束被这些问题问的哑口无言,傻愣又羞愧,想说些什么又不想让她失望只能踟蹰着看向其他地方,明显在心里想着该说什么的样子,很有趣。
因为柳清棠看得紧,又好药好吃好喝的养着,秦束的伤很快就结了一片紫红色的痂。然后那日,杨素书也让人带来消息说方子研制出来了,在传染不久的病人身上已经能明显的遏止病情的恶化。听到这个消息,柳清棠心中大定。
再后来,便是各地大夫医馆忙碌起来,还因为方子里某些药材禹京城里不够,柳清棠让守在城外的兵官专门去附近的郡县调过来。总之研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之后,整个禹京又忙乱了一阵,才算是真正的逃脱了瘟疫的阴霾。
从瘟疫最初到封闭的禹京重新打开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月。户部把禹京大致的死亡人数报上来的时候,才是上辈子这场瘟疫最后死亡人数的一小半。即使这样,那个简单的数字背后,也让柳清棠静默了一阵。人命,最是沉重,面对这种天灾,他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但依旧不能挽救所有人的性命。
宫里那座明寿殿同上辈子一样,还是被烧了,柳清棠亲自选址,在其他地方另建了一座,原来变成了灰烬的明寿殿,则是让人建了一座供着几千盏长明灯的大殿。
在乎的人都在这次的瘟疫中好好的活了下来,柳清棠心怀感激,等秦束的伤不影响走动后,两人又出宫探望了柳家父兄。秦束被柳国公拉在书房里用围棋狠狠杀了十几盘,柳清棠则陪着据说女扮男装的席蓝说话,期间柳家哥哥无数次想偷听妹妹和心上人说了些什么,都被席蓝抄起桌上的核桃打了出去。柳清棠看着觉得惆怅之余,也感觉无比畅快。
她的嫂子就该找这种不惯着她哥的,该打就得打,柳家男人就得挨的起揍。至于秦束,她家秦束可没有哥哥这么经奏,她心疼还来不及,可舍不得打。再说了,柳家人,不管男女,自家媳妇都要好好疼的,当然这种话可不能和秦束说。
在柳家消磨了一上午,又吃过午饭,柳清棠和秦束按照习惯又去了一趟杨府,谁知道刚进去,就见里面忙忙碌碌,一问之下却是杨素书要生了。
柳清棠早就帮好友找好了靠得住的产婆,这会儿和秦束两个人在院子外面干等着。萧淮与本来也在外面等着,但是他不安的扒着窗户往里看,明明说不出话,却像是明白什么一样啊啊嘶哑的喊叫着,让柳清棠都不忍心听,直接让他进去陪着杨素书了,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听着里面杨素书的喊叫声,柳清棠手里端着的一杯茶都吓得一颤一颤的,她这会儿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用生孩子当真好极了。
在太阳落山前,杨素书生下了一个男婴,母子均安。
柳清棠先是一喜,随即敛了笑,派人去柳家要了一队亲卫常驻杨家护卫。面对秦束有些疑惑的眼神,柳清棠一笑,看向皇宫的方向道:“这孩子可也是姓萧的。”
第六十四章 乐安
等杨素书坐完了月子,柳清棠逃不过去了,在某天撇下秦束看着慈安宫,自己带着桃叶去了杨府准备依照先前说得,向杨素书坦白自己为何能提早知晓瘟疫的许多事。
最后,刚生完孩子的杨素书坐在床上消化了半天,柳清棠就趴在摇篮边上一脸淡定的用手骚扰摇篮里睡的正香的那个白胖小子。
时隔差不多三年再说起那些事,她似乎已经没有原来那般怒不可竭痛不欲生,这不代表她已经淡忘,只是不再畏惧罢了。
“我原本不信这世上有鬼怪神灵。”杨素书许久才眨眨眼靠在了床上。
“现在信了?”
“唯一合理的说法摆在我面前,容得我说不信?只是我对你那时候死后还能看到的东西有些疑惑。”杨素书看上去冷静,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找些话说罢了。毕竟她从未接触过这种奇异的事,又不像柳家爹爹那样心志坚定不畏鬼神,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