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历了些什么,才会习惯了这样一点希望和余地都不留给他自己,什么事都要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

秦束对她有多好多包容,对他自己就有多残酷多严格。那样认真拼命的为她做事,不就是抱着一种日后就算她厌弃他了,也可以因为他的能力继续把他留在身边的心理。

柳清棠生气,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她,而是心疼,心疼他变成这样的原因,生气自己不能让他放下他的心和伤口。她的脾气其实并不怎么好,做了这许多年太后更是越发要强,什么事都要做到顺自己心意,可是知晓秦束的心思后,她却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办。左思右想,就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让他放下心结的办法,如今……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主动去掀开秦束的伤口。

看秦束难受,她也难受,心口堵着什么似得直发慌。

“我们已经拜过天地,结了发,这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你若是再那样想,被我发现……”柳清棠说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气势汹汹,满腔不得解的心疼心焦,现在却突如其来一股委屈,忍不住掉起了眼泪。那泪珠落在秦束的脸颊上,又顺着他的脸滑下去划出一道水痕。

秦束忽然伸手摸着她的脸,把她缓缓带进了怀里,“是我不对,我错了。”

“那今后你还敢不敢了?”本该是强势的一句话,可柳清棠被他牢牢抱着,这样带着些鼻音在耳边响起,一丝威胁之意都没有。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秦束侧头将脸颊贴在她柔顺披散的头发上低声道。惹得她这样哭,一辈子这一次就够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先是气息唇舌相交,接着柳清棠的衣物也被一一拉开丢弃。正所谓枕边堆乌发,唇指弄妖娆,红绡帐中喁喁低语,娇声惊叫,无不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暧昧气息。巫山金风玉露,便是一朝情浓,胜却人间无数。

夏日天亮得早,屋里热了些,柳清棠盖不住被子,随手就扯开了一大半,露出点点红痕遍布的身体。桃叶端着水和药膏放在一边,见此呀的轻呼了一声,话里带着满满的挪揄和惊异,“看不出来秦束竟然如此的……啧啧,这当真是激烈。”

缀衣也拿着换洗的衣物走过来,同样诧异的在柳清棠身上扫了几眼,疑惑的问道:“秦束昨晚这是……咬主子了?”

“哎呀我的傻姐姐啊,这痕迹哪是能咬出来的,分明就是吸出来的嘛~”桃叶嘴快的说,被柳清棠懒懒的瞭了一眼,心情好也没恼羞成怒和她计较。倒是缀衣皱了眉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说起来你似乎许多事都……”

“哎呀姐姐你快点给主子搽点药膏吧,不然这痕迹被人看到了怎么是好。”桃叶把药膏递到自家姐姐面前,讨好的笑笑,不等她说话就溜到了一边,眼神滴溜溜的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缀衣只能摇摇头不管她了,坐到床边为柳清棠涂上清凉的药膏。桃叶还没消停,扒拉出那个放工具的小箱子,点点其中一个玉势朝床上的柳清棠挤眼睛,“主子,这个滋味如何~”

柳清棠趴在床上,神色慵懒的瞟过去一眼,手指绕了绕散在颊边的头发,打了个呵欠慢悠悠的道:“还行,就是凉了些,下次换暖玉做的吧。”

桃叶一听眼睛就亮起来了,哇了一声,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猥琐,不怕死的凑过去追问,“我们秦大总管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这能得到主子一个还行的评价?”

“他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见了血紧张的手直抖。”柳清棠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边的笑怎么都停不下来。哪有他那样的,见她流血脸登时就白了,霍的起身就要去拿药,真是。

“说来,我们来时还看到秦总管在外面的台阶上坐着呢。”缀衣给柳清棠背上腿上胳膊上甚至手上的痕迹搽了药膏,随口说了一句。

桃叶立马又来了精神,接着道:“是呢,主子你是没看到,他坐在台阶上盯着栏杆外的荷花发呆,喊了两声都没应。那样子让宫狱那些怕极了他的小太监们见了都得惊的合不拢嘴啦~这一大早的,主子你是做了什么才让人家那么失态?”

“就你好打听!”柳清棠挥挥手,把满脸好奇的桃叶打发走。自己忍不住枕在手臂上笑了。

其实,她不过是早上醒来时逗他,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让他数昨晚弄出了多少个红痕,然后在他羞窘的盯着她裸背的时候,告诉他大腿根还有呢要不要一起数数。之后,他就落荒而逃了。

啧,能让秦束害羞成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可惜他走的太快,没来得及喊住他。不过,来日方长。柳清棠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痕,笑着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