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疗将体内的免疫系统破坏殆尽,脑中的弹壳压迫脑神经,七爷渐渐失去了视力,思维已经不清晰,只靠着各种高科技延命手段和执念撑着一口气。
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顺叔每每心痛得不能自抑。
他们求着如今成为新一代严家家主的大少,来瞧瞧七爷最后一面。
可大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这个暴躁的男人如今就像第二个七爷,只是比七爷更残忍冷漠。
今天,七爷居然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想回到桃园,看看这片桃树林。
顺叔忍住喷涌而出的泪同意,将七爷从医院搬回了车上,一路开了回来,这是回光返照。
他走近七爷,沉默不语,泪如泉涌。
严渊摸着手中那个不起眼的盒子,像枯枝的手指打开了锁扣,里面是一团团黑灰白的混合物。
“将我和小语的骨灰,放在一起。”七爷目光悠远,明明已经看不见了,但那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依旧不可一世,将强硬刻在了骨子里。
“是。”顺叔忍着哽咽,低低应声。
七爷笑着,脑中快速划过一生的片段,一辈子不可一世,到了如今却只有和严成语的相处停留住。
大约,死前,人只愿意记住那些快乐的。
顺叔再望过去,突然跪了下去,“七爷!!”
这个一生枭雄的男人,走的时候,是带笑的。
他至始至终,都没松开,那个装载着严成语一生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