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一拍腿道:“裴小将军你这主意不错,他们要不答应,就说明他们心里有鬼!”
众人把目光都投向沐奕言,显然是等着她做最后的决定。沐奕言心中忐忑,情不自禁地看向沐恒衍,沐恒衍的目光沉稳,不着痕迹地冲着她点了点头。
“好,就依诸位所言,有劳俞爱卿写封应战书,我等全力备战,同时还要有劳诸位将军多加提防,严阵以待,谨防邠国使诈。”
沐奕言的声音铿锵有力,众将领肃然而立,齐声应了一声“遵旨”。
俞镛之的应战书火速被送往邠国阵营,不到半日,邠国便又送来了回信,言明三战两胜,输者就依应战书上所言,划分新的疆界,罢兵息战。
拿着这封书信,沐奕言发了愁:怎么办?这一战可输不得,那几座小城虽然不是什么重镇,可到底是大齐的国土,要是输了,她有何面目去见大齐的朝臣和百姓?
她有心找沐恒衍商议这三战的人选,可不知怎的,原本早晚都围在她身旁的三个男子这两天都不见了踪影,晚上也一直到很晚才回来。
曲太医自从得知她中了毒之后,一日三顿中药,顿顿都亲自督促服用,更对她的出行坐卧有了很多规定,午后必定是半个时辰的针灸,她的身体倒是被调养得越来越好。
三天飞一样地过去了,正月初四,大齐军旌旗招展,军容凛然,数万大军横列在梧州阵前严阵以待,无数双同仇敌忾的眼睛目视着邠迎面而来
沐奕言率领众将领站在最前面,今日她骑了一匹红棕色的汗血宝马,一身银色盔甲在阳光下闪烁,衬得她那清秀的脸庞熠熠生辉。
她的身旁是三名各具风格的美男子,裴蔺和俞镛之站在她的右手,各自□骑了一匹白马,沐恒衍站在她的左手边,黑衣黑甲,□一匹黑马,威风凛凛,气势逼人,一股肃杀之气笼罩在四周。
邠也有数万人,在离大齐近百丈远的旷野前列队,盔甲明亮,剑戟生辉,丝毫看不出曾经大败两阵的颓废。
邠国大军前领头的正是袁霆祺,他的□一匹高大的北宛马,黑色的披风上绣着金龙,在风中猎猎飘扬;而他身旁的那人也是黑衣黑甲,高头大马,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黑披风上没有金龙……
沐奕言调转目光,拢在袖中的双拳忍不住握紧,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个人。
邠国好像早有预备,一行人飞速地在两军对峙的中央搭了一个高台,一个礼官模样的人高声在中间宣读了战书,并请两国国君上台歃血为誓,以证比武的效力。
大齐军前立刻窃窃私语了起来,好几个将领都按捺不住,说是邠国肯定有阴谋,不能让沐奕言上去。
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响起,对面的袁霆祺已经只身一人策马飞驰了过来,不到片刻便来到了高台下,傲然看着沐奕言。
沐恒衍眉头一皱,低声道:“此人尚武,陛下若孤身前往太危险,臣愿代陛下前往……”
这众目睽睽之下,两军数万将士之前,沐奕言怎么肯让大齐这样丢了面子?她断然摇头道:“不行,朕亲自前往。”
裴蔺怔了一下,急促地道:“他们也有人在高台下,臣混入侍卫中先替陛下撩阵。”
不到片刻,裴蔺便和御前侍卫一行八人驰向高台,和邠国的侍卫们一左一右,分站在高台两旁。旋即沐奕言一夹马腹朝前走去,她的马技并不娴熟,疾驰反而丢了脸面,于是便慢条斯理地一步步到了高台前。
“陛下,经久不见,别来无恙?”袁霆祺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浅笑,语气却冰冷。
“托你的福,朕身康体健,倒是陛下你看起来面色灰败,不要太过操劳啊。”沐奕言笑吟吟地道。
两个人目光交会,火星四溅。
袁霆祺冷哼了一声,从左侧步入了高台,而沐奕言则慢悠悠地从右侧跨上了阶梯。
“陛下好胆识,不怕朕在这高台上一剑毙了你吗?”袁霆祺站在沐奕言身旁,压低声音道。
沐奕言哂然一笑道:“如果朕这一命,能换取你们邠国无信无义大白于天下,朕倒是觉得很值得。”
袁霆祺颇感意外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从前是朕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虽然看起来文弱,倒是心狠手辣,冷心冷清,朕自愧不如。”
沐奕言忍不住想发笑,眼前这个人,击碎了多少美满的家庭,埋葬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而此时居然还要指责她心狠手辣?
她懒得和袁霆祺争论,不耐烦地道:“好了,我们两看两相厌,就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如何歃血?办完了赶紧比武,比完赶紧带着你的邠滚回你们邠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