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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虎又捞来两条鱼,一身湿漉漉地从水里窜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两个人的对面。乔梓他们刚搬到这南岙村时,他仗着人高马大想给她们来个下马威,结果被萧锴一下就卸了胳膊,从此以后见了萧锴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萧大哥你怎么也来了,”他赔笑道,“你教的拳脚我都会了,要不要练给你瞧瞧?”

看着他赤裸的上身,萧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回家了,木槿做了好吃的。”

“萧二哥你别成天板着脸,这样会没姑娘喜欢你的,”乔梓不甘心地道,“我今天想去坐船游河……哎呀……你别拉我……好好好,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罗虎,把烤鱼兜起来……”

她一路絮叨着,被萧锴拽着往村里走去。

萧锴沉默地听着,好一会儿忽然喃喃自语道:“你这话我好像哪里听到过。”

“什么话?”

“学人板着脸没有姑娘喜欢……”萧锴沉思了起来。

乔梓心里一慌:“好了好了你别想了,小心又头痛了,本来就傻了,再折腾病了我可不替你花银子了。”

萧锴瞪了她一眼:“守财奴。”

“我不守财奴你们哪来的银子用?我都当了这么多宝贝了。”一提起这个乔梓便一阵心疼。

那日她策马狂奔了一路,到了一座小镇后原本打算弃马逃走,可萧锴在她的马车上撞到了头昏迷不醒,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上的伤势越发严重,她左右权衡后,终究还是没忍心丢下萧锴不管,带着他一边医治一边上了路。

也幸好她带了萧锴,这一路上省下了许多麻烦,萧锴病好了以后一直没有恢复记忆,她说什么就信什么,对她几乎言听计从,再加上他武艺高强,经验丰富,一般的宵小之徒都不敢近身,对如何隐藏行踪更是驾轻就熟,顺利地逃脱了京城来的搜索,有惊无险地到了木槿所在的南中府丹梁镇。

在被萧承澜和成青救下的那段时间里,她早就谋划着要带乔楠逃跑了,这让这次的逃亡事半而功倍,木槿早在两个月前就到了,已经按照她的吩咐置办了一座小小的庭院。

只是一路逃来,她随身的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木槿也只能做做绣工的差使,萧锴去扛大包做镖师倒是能赚点,可让这个堂堂的一等御前带刀侍卫做这种勾当,她害怕萧锴有朝一日恢复记忆了以后揍死她。

无奈之下,她只好开始当从前得来的宝贝了,幸好这丹梁镇里识货的居然有那么几个,容昱墨的那副半残的字画被她装裱得像模像样,在她的吹嘘之下居然当出了一个好价钱,她得了银子左思右想害怕泄露行踪,索性又卖了宅院到了这座南岙村,悠闲自在地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

南岙村距南中府城行车约莫一个时辰,里面住了几十户人家,这里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位于大梁、大晋、夷族的交界处,村民们打猎捕鱼,民风淳朴,没过几日乔梓便和他们熟了,一口一个张大爷罗大婶的,混得如鱼得水。

一进院门,乔梓便嚷嚷了起来:“木槿,今儿个吃什么?吃完了我们去坐木船游河去,让萧二哥在船上架个架子,咱们一边晃悠一边烤鱼吃。”

木槿一掀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的眉眼长开了些,笑容很是甜美,和原来在宫中那个胆小卑微的小宫女判若两人。

“谁让你成天漫山遍野地跑,萧二哥这也是担心你。”她顺手替乔梓掸着身上的灰,“我磨了你爱吃的红豆沙,不过不许现在吃,你一吃起来就不爱吃饭,到时候又要肚子疼。”

“木槿真是个管家婆,”乔梓笑嘻嘻地拧了一下她的脸蛋,“要是我真是个男的,一定把你娶回家当老婆。”

木槿的脸腾地红了,抬起小拳头来就往她身上捶:“你还说!骗我那么久!”

那会儿刚知道乔梓是名女子时,木槿哭得那个伤心啊,整一个晚上眼中都肿成了一条缝。不过,第二天她就想明白了,依然和以前一样粘着乔梓寸步不离,缝衣裙、绣帕子,什么事都替她照料得无微不至。

乔梓受了两下小粉拳,乐呵呵地抱住她香了一口:“你不是说女的也要跟着我吗?那索性咱们两个就拜了天地吧,请萧二哥做个见证。”

“不许你们两个胡闹,快来用膳。”萧锴受不了了,自顾自地进了客堂。

木槿的手艺很不错,家常小菜很是入味,乔梓吃得很是香甜,用完膳后,她正一小勺一小勺地享受红豆沙呢,有人敲门进了院门,正是罗虎的母亲罗大婶。

罗大婶拎了好几串自家晒的辣椒来,旁敲侧击地寒暄了几句,便热情地拽着乔梓道:“我说小梓啊,你家二哥这都二十好几了吧?这成天身旁没个人知冷知热的怎么行,你们两个做妹妹的也该帮衬帮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