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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快四十多岁的男人,就在乔梓进宫这半年的光景,就安排了一次大选,明里暗里又隔三差五地搜罗美女进宫,恩宠一阵子就弃之若敝,田昭仪和她堂妹就是其中的典范。

这样的帝王死了又有什么好哭的?掉一滴泪都嫌浪费!要是躺在她面前她还说不定还会痛打落水狗上去捅一刀,来报一下杀父灭门之仇。

木槿有些懵懂,小声问:“先帝怎么了?”

乔梓不想和木槿说这些,这个时代的人,忠君的念头已经刻在骨头里了,就像平南王府当初的灭门惨祸,弟弟乔楠只是立誓要揪出背后诬陷毒害之人报仇雪恨,却从来没有想过,就算再有人诬陷,罪魁祸首还是下令诛杀的晋武帝。

“没什么,我出去一下,”她从栏杆上一跃而下朝外走去,“田昭仪要是问起,就说我去打探打探谁是新继位的陛下,以便她有个对策。”

木槿忧心忡忡地追了几步叮嘱道:“你小心些,那些侍卫都凶神恶煞,别让他们揪到你的错处。”

“放心。”乔梓的食指和拇指并拢成圈,翘起了其余三指,冲着木槿比了个手势。

出了秀锦宫的大门,沿着小径一路向南,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乔梓才听到了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定了定神,大步迎了上去,只见一队带刀侍卫队列整齐地站在前方,领头的那个正在盘问两名太监。

“这是安粹宫中的掌印洪公公,贵妃娘娘忧虑过重病倒,去太医院接平先生请脉。”年轻的那个太监说着手掌一翻,去握领头那人的手。

乔梓看的真切,那太监塞了一片金叶子过去。

领头的侍卫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用拇指和食指捻住了,迎着阳光眯了眯眼:“不错啊,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那太监赔笑着说:“萧大人见笑了……”

“来人那,擅自行贿妄图违背禁令,打十个板子以儆效尤,从今往后,要是有人胆敢再犯,行贿受贿一律从重处置!”领头的侍卫勃然大怒,一挥手,身后两个侍卫上前就按到了那个太监。

旁边的洪公公大惊失色:“你这是要干什么!反了反了,陛下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不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领头的侍卫不为所动,拱手道:“洪公公请回,娘娘贵体有恙,下官会请太医即刻登门,宫禁是鲁国公、程太傅、信王殿下一起下令,萧铎只是执行公务,违令者斩,还请洪公公见谅。”

洪公公的脸色惨白,放了两句狠话忙不迭地跑了,连被捉住的手下都顾不上。

乔梓一见不妙,立刻脚底抹油要溜,却被萧铎一眼就瞥见了:“那个小太监你要去哪里?”

他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可怜兮兮地看了过去:“萧大人……我是秀锦宫的,都过了午时了,还没有人送饭过来,我们饿得不行了,这才出来看看,求大人不要杀我……”

萧铎有些意外:“秀锦宫里有人?这倒是疏忽了,你回去呆着,我让人送过来就是。”

还没等乔梓道谢,一个侍卫从前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冷天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萧大人不好了,安粹宫出事了,贵妃娘娘要闯出来,谁都拦不住。”

安粹宫前,李贵妃披头散发,神色癫狂,她前面的侍卫用刀鞘拦着,却步步后退,旁边的宫女和太监跪了一地,那个洪公公一边磕头一边嚎哭着:“娘娘啊,您就别伤了自个儿了,这群人狼心狗肺,以下犯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萧铎的脸色一肃,几步上前:“贵妃娘娘,现在宫里头乱得很,为了娘娘的安危,请即刻回房歇息。”

李贵妃骤然安静了下来,朝着萧铎走了两步,喃喃地道:“老三府里?长出息了啊,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也能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萧铎不亢不卑地看着她:“娘娘说笑了,下官身负内宫守卫要职,还请娘娘见谅。”

李贵妃离萧铎只有半步之遥,脸对着脸,那目光可怖,萧铎毫不后退,迎视着她的目光。

她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的笑容:“延儿现在还没入宫,是不是被你们这帮人杀了?杀兄弑父,好手段啊!那萧翊时就不怕下到十八层地狱吗!”

“娘娘休要妄言!外廷由鲁国公和程太傅主持……”

萧铎的话音未落,李贵妃一下子朝着他扑了过来,口中嘶喊了起来:“非礼,非礼,哀家不活了!萧翊时竟然纵容下属监禁后宫!陛下之耻!皇家之耻!”

事出仓促,萧铎大惊失色之下只来得及往旁边侧了侧身,却避不开她几乎拼尽全力的双臂,眼看着李贵妃就要抱住他肌肤相触,萧铎的脑中闪过“我命休矣”四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