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筵轻轻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他昨晚守在医院里一夜没睡,又一直在为江田的情况而忧心,直到现在才终于能松一口气。况且他也曾经在这张床上睡着过,因而合上眼没过多久,他就进入了梦乡。
可是这一觉并不踏实,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从睡梦中清醒,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而宽敞的卧室之中,室内暖融融的,亮着橘色的床灯,他正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没有丝带,视线清楚,迟筵摸了摸枕头和身上的被子,只觉得意识有些恍惚,头昏脑涨,思维也不清晰,稍微用脑子想想事情就觉得极为难受,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真的醒过来了还是在做梦。
然后他看见了倚靠在床头坐在他身旁的熟悉的男人,虽然只真正见过他一次,但是这些天来他每天都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果然还是在做梦吗?迟筵暗暗想着。没想到叶迎之在现实里那么怂,在梦里倒是勇敢,自己今天住在艾默尔亲王的地盘里,他居然还敢出现。
想来他自己的梦,就算是艾默尔亲王也是做不了主的。
只是今天的叶迎之和往日在梦中的有些不同,并没有主动过来抱住自己,而只是依然冷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好像有些讶异?紧张?
迟筵默默地笑了起来。
前两次做这个梦的时候,他还很慌张;第三次的时候就很适应了;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确实是从第四次开始,他已经开始有意识地享受起梦境的内容,甚至隐隐有了些期待。
古人说君子慎独。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尚且谨记着君子之道,可是在谁也无法窥探到的梦境之中,在可以任意推卸责任的梦境之中,在自己也无法把持的梦境之中,他却可以完完全全的抛开慎独二字,只遵循自己的喜好变好。
他慢慢地跪坐起来,主动向前凑近倚靠在床头上的男人,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印下一个软软的吻:“前天梦醒得太快了,我都没有舒服够。”